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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挂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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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挂号

“打扮挺氣派,出手居然是這麼個寒酸樣。”

話語聲從被木闆封死的窗戶中傳來。不知是由于年久失修,木闆和玻璃早已産生了裂痕,并未起到隔音的作用,還是因為老人刻意提高了音量以表達不滿,診所裡的每一個人都能輕易聽見他的抱怨。

五個人踩着着動靜兒,手裡捏着歪七扭八寫着編号的字條,走進了診所。

診所中人不多,七八個病人在候診室,并沒有注意他們,隻寡言地坐着。有的病人臉上青筋和血管縱橫,行動比喪屍差不了多少,有的病人身上散發着格外濃烈的臭氣,皮膚流着膿,有一位整潔一些,打扮利落,行動也不算僵硬,但臉上長了很多疣子。

燈光昏暗,不穩定的電流通過,噪音滋滋啦啦響,光線忽明忽暗。

接診台沒有人,隻有一台半人高的機器,帶了個屏幕。角落有不少輸液架淩亂地靠牆堆着,落灰的輪椅也倒在角落。牆上有個塑料招牌,寫的是“益草堂中醫診所”,中間“中醫”兩個字被摳掉了,隻剩下不幹膠的痕迹,能依稀辨認出原來的字迹。

五大三粗的安保翹着二郎腿,坐在一張折疊靠背椅上,叼着一根劣質的廉價香煙,吞雲吐霧。

“手裡有号了是吧。”安保扭過頭,脖子左側的皮膚缺了一大塊,白森森的氣管若隐若現,說話時嘶嘶啦啦的,但行動還算正常。

他看了看衆人手裡的字條,一仰下巴,又朝着旁邊半人高的電子挂号系統怒了努嘴,“編号輸進去,填一下患者信息。”

電子挂号系統已經十分斑駁,邊緣貼了好幾道絕緣膠布,屏幕左上角裂了一道,有硬币大小的屏幕根本不亮,屏幕中間倒是能看清字體,隻是有些變色,白色的底色變成了七彩斑駁的色塊,而底邊縫隙很大,能夠輕易地透過縫隙,看見内部的燈泡。

煙味嗆人。遊子龍用手扇了幾下,才靠近那個電子屏,上來第一個問題是就診原因,列表中前兩位的是“常規注射”和“傷口處理”,後面還有什麼“假體維護”“終末期咨詢”等。

他皺着眉頭,“可是我們沒有病啊——”

此話一出,診所裡候診的病人都看了過來,眼神各異。有些目光與外頭那些人差不多,饑渴、熱切,如同看見了誘人的美味,有些目光充滿了警惕與恐懼,更多的人眼神空洞,無神地注視着他們,毫無感情。

安保惡狠狠地吸了一口煙。

他擡起吊梢眼,死死盯着這幾人,頓了一下,将煙頭在桌子上按滅了,從椅子上挪開肥碩的屁股,口中吆喝,“看什麼看,誰沒個新來不懂規矩的時候。”

他揮揮手,主動上前,幫遊子龍操作起挂号系統來。

他起身的時候身上帶着一股難聞的氣味,和在場每個病人身上都有的那種味道差不多,又像是這個診所中,乃至于整個鎮子的獨特氣味。遊子龍動了動鼻子,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裡聞到過。

遊子龍耗盡了全身力氣,才克制住了看到喪屍拔槍爆頭的本能。

“新病人首次就診都要打疫苗,這是規矩。”安保指了指腳下,“别家診所也都一樣,打了疫苗,那就是自己人。”

言外之意,如果拒絕打“疫苗”,那就是敵人。

“咱們這益草堂的疫苗是最好的,發作是最慢的。”安保十分貼心地解釋起來,“不管你們之前感染的哪一代,一旦咱們這疫苗打進去,都能‘卡捂呃’掉。”

遊子龍沒懂“卡捂呃”是什麼鳥語,但搭配前後文,意外地明白了那人的意思。最近在外面耳濡目染,他學了不少新知識。

兩種病毒競争,強者獲勝,奪得宿主。

“對了,咱這兒可是用這麼丁點大的針頭,不留傷。”他用浮腫的手指頭比劃了一個指甲蓋不到的大小,又指了指外頭,“其他幾家可沒這待遇,養了隻猴兒,一人一口,那傷口才難好。”

“好些人咬了以後,還沒變異呢,那個傷口就爛到骨頭了,帶着這麼大個傷,做啥都不方便,哪兒還能等到藥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在屏幕上操作,“你們,五個是吧?叫什麼名?”

遊子龍支支吾吾。

老墨一咬牙,“熊大!”

胡顔顔緊随其後,“胡三兒。”

“程二……”沈讓扶着腦門,一臉“我是被迫的”模樣,卻十分捧這群傻子隊友的場。他坐在輪椅上,被人高馬大的隊友們擋在身後,此時猛地出聲,那安保像是才注意到他,伸長脖子,上下打量他好幾眼。

“腿壞了?”安保露出個費解的表情,但又和那些沒見過殘疾人的好奇有所不同。他指了指沈讓的腿,“真的假的?”

遊子龍差點跳起來,“這還能有假?”

沈讓用手掌蹭了一下褲腿,露出腳踝的傷口敷料,他扯了半邊嘴角,“真腿,倒不是猴咬的,但也倒黴,皮好不了就算了,腿也壞了。”

安保咧咧嘴,“可惜了。”

“要是早個一年半載的,直接申請實驗,換個假體嘛。換上好不好用先不說,至少有幾期免費藥呢。”

他說着,又扭頭看向遊子龍,焦黃的指甲在屏幕上敲了敲,“你呢,名字。”

遊子龍期期艾艾,躲在比自己矮了零點五厘米的老墨背後,隻恨自己怎麼不能再矮一點,最好負兩米,就能躲過這個詭異的“疫苗”。他跟安保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句,“熊二。”

關燕迷茫地擡起眼。

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他要是叫個遊五,她就能給自己取名關四,裝一把嫩,體驗一下少年的感覺。

關燕看着安保,發覺那人似乎一點也沒覺得這些名字有什麼問題,正認真輸入患者姓名。關燕越看越迷惑,不知是出于什麼心态,有點想試試這位的接受程度到底能高到什麼程度。她腦子一熱,積極主動地報上姓名。

“我叫關頭強。”

這句一出來,老墨和胡顔顔的臉色瞬間漲紅,遊子龍瞪着眼睛鼓着腮幫子生怕自己笑出聲,沈讓憋得差點從輪椅上栽下來,猛猛咳嗽,整個身體都跟着顫。偏偏那位安保還保持着鎮定,渾然不覺信息有異。

“嗯,熊大,胡三,程二,熊二,關頭強。患者信息填好了,排隊去吧。”

安保無比鎮定。

要麼是這安保腦子有病。

要麼就是,使用化名在這裡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旦進入喪屍鎮,注射“疫苗”,此後就與從前的生活再沒有關系了,沒有人會在意一隻喪屍叫什麼。所謂的姓名隻是一個短期的代号,從感染,到死亡,也許是幾天,也許是幾年。

哪怕留在書上,也隻是數字後的那個“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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