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的集體食物中毒到底影響了出行,隻是影響的不是沈讓。他雖然第一天折騰得厲害,病勢吓人,但畢竟吃得不多,又有S級異能者的底子在,第二天就已經不怎麼腹瀉了,隻是紙尿褲裡有些污漬,遊子龍在身邊能幫他打理着。小便換了尿管,路上保證飲水量也不至于需要頻繁更換紙尿褲,隻需要在大家解手的時候清空尿袋就可以。
是老三和平哥沒能參與行動。
本次行動最終的人員為:沈讓、遊子龍,小大、李一鳴、老墨、唐峥、夏天、胡顔顔、謝家豪、關燕。謝家豪是今年的新人,表現優異,又在藍軍中參與了特訓,關燕曾在作戰部任職,具有豐富的作戰經驗以及紮實的醫療知識,沈讓把她從醫療部拎出來帶上,才算勉強堵上了老衛罵人的嘴。
越到遠郊,越發人煙罕至,公路兩旁逐漸不再是農田,成了樹木。初冬的樹林尚未結冰,枝葉枯敗,草色荒蕪,零星有鳥獸的身形一閃而過,路面也愈發坎坷。出了近郊再往外,就沒有瀝青普過的公路了,黃土被輪胎卷到半空中,沙礫“咔咔哒哒”撞擊在金屬車身上。路邊有倒伏的樹木被藤類植物覆滿,帶着棘刺的荊條蔓延到路中,折斷的樹枝、腐敗的獸骨也都零星可見,開車的唐峥已經盡力避開,卻依舊難免碾過細碎的雜物,那些樹枝蹦起來,劃過車玻璃,留下一點污漬,又翻滾着落在了塵埃中。
“我們什麼時候能到?”
漫長的行程并不令人愉快,七個小時後,遊子龍第三次從睡夢中醒來,終于發出如此提問。
“還早。”沈讓應他。
“你沒睡啊?”遊子龍問。沈讓身上綁着安全帶,可裝甲車的座椅并不會考慮舒适度,更加沒法和具有支撐性的輪椅相比,沈讓的姿勢實在談不上端正。他打量了幾眼,憂心地皺起了眉頭。
“别急。”沈讓誤解了他的意思,出言安撫,“馬上到第一個補給點,補充一下燃料,各自休整,換個司機。”
“根據葉峰的說法,西北方向經過長石溝就出現了大量異常植物。我看過地圖,沿着水源上行,推測出了三個可能性較大的地點。結合夏天給出的資料,可能性最大的是這個位置。”他一邊說,一邊揚了揚眉,在車廂壁上的控制闆按了幾下,登時,一副地形圖就投影在了最内側那一面,也就是駕駛座背後的車廂上。他不知從哪兒摸了個激光筆出來,紅色的點點就在那地形圖上轉悠。他手不大好使,那紅點時不時熄滅,他發覺之後,又掙紮着按亮。
“這一片,都是南A區。”沈讓畫了個圈,又在朝城到A區之間,更靠北的一個位置點了一下,“這個位置,有個俗名,叫死人谷。我們的行動要盡可能避開死人谷,所以繞路的可能性很大。今晚盡量趕路,明天中午之前到達這個位置,這樣就算要繞路,也能避免晚上宿在危險地帶。”
“卧槽,死人谷!”遊子龍精神了。
這種類似“死人谷”、“不歸澤”的名字遍布大陸,字面意義寫明了它的可怕,人類一旦進入,基本上就是有去無回,除非開着一軍隊的坦克打過去,把所有生物殺得片甲不留。但是這個年頭不缺土地,那種地界的土地早已經被嚴重污染,也沒什麼耕種墾荒的意義,因此人們能做的隻是在地圖上标注出來,避免進入即可。
沈讓圈出來的這個死人谷名義上屬于南A區,但實質上可以看作“喪屍王國”的“飛地”,無人管轄。由于地勢等原因,多次周邊爆發喪屍後都在那一帶聚集過,因此那裡成了“養蠱”聖地,不僅有超常衍化的喪屍病毒,更因為高密度腐敗的屍體,有無數緻命病毒存在,這些病毒感染了動物,甚至植物,乃至動植物産生一定變異,兇悍異常。
據說從天上飛的蝙蝠、秃鹫,到土裡鑽的蚯蚓,每個動物身上都帶着足以讓人類緻命的病毒,包括喪屍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