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給剛剛被自己氣跑的衛醫生發了條消息,“幫我安排出院。”
老衛秒回:“?”然後撤回,換了一條,“結合,複健。”不到半分鐘,又撤回,最後發來一條,“患者未達到出院指标。”
可見衛大夫的精神狀況,屬實是被沈讓氣得不輕。
到底為什麼不願意結合呢?
他的确是不抵觸遊子龍,也正如老衛說的,遇到個心眼兒實誠的不容易。遊子龍打心眼裡對他好,他能感覺得到。找一個哨兵結合能解燃眉之急,可他不想利用對方。他心黑手辣,利用過很多人,卻偏偏不想利用别人的感情。
他顧忌這份好會不會是因為信息素影響;也擔心小哨兵如今年少無知,沒見過更好的,才會輕易動了心;他怕久病之下,遊子龍終有一天會對這具無法自理的殘軀失去耐心;可最擔心的——
哨兵與向導一旦結合就是一生,如果一方死亡,另一方基本也沒有生還幾率。
他何苦害他。
“叮~”通訊器響了一聲,他懶得擡手去翻。說白了他是四肢癱,手臂雖然能動,但也有些肌肉是不受控的,要用殘存的肌肉帶動整個手臂其實很消耗體力,無法正确地使用肌肉,又會導緻肩頸背酸痛,有時候帶着沒什麼感覺的腰腹也發緊。
“叮叮叮叮叮叮叮——”
這回是通話。
“嫂子,誰——”沈讓一句出口,想起來自己沒在辦公室,隻得打起精神,就見着遊子龍的頭像瘋狂閃爍。他慢吞吞地接起來,隻見小火龍一張大臉怼在屏幕前,他的通訊器對着天花闆,遊子龍看不見他,卻還是笑得陽光燦爛。
“讓讓——好想你啊!你心情不好嗎?”小哨兵雀躍地嚷嚷,“剛剛我感覺突然心裡堵得慌!感覺是你不高興!”
沈讓挑了一下眉毛。
“沒有。”他矢口否認。
“沒有就好。我還以為心靈感應了呢!”小火龍也不糾結,念念叨叨,自顧自找了個理由,“那就是我太想你了——”
上午考核,下午沒有項目,他人在宿舍樓,背後幾個炸天小隊的成員被他膩得滋哇亂叫,他轉過身追着人打。沈讓瞧見,笑了一下,“我看了你們幾個隊員今天的考核。”他沒進一步評價,這一場考核沒有第一場激烈,小隊幾個人名次還可以,但也算不上出衆,沒什麼太出彩的地方。
他這麼一提,遊子龍倒是來了興趣。
“對了讓讓,昨天的比賽怎麼算積分啊!”遊子龍打聽。他和沈讓發生了“那種”關系,多少有點翹尾巴,又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時耍起賴來,“要不别讓我們考那個什麼名次了吧……!”
“嗯?”沈讓态度不明。
“我們都是被強制拖出場的!不是打輸了!”小火龍振聲。
沈讓懶洋洋地又“嗯”了一聲,但這一聲“嗯”得很有水準,讓人一聽就知道他持不同意見。小大在那邊猛猛拽小火龍,瘋狂咬耳朵,就差貼臉輸出,“别說了!再說一會兒條件還得加!”看陶令波和賀松都沒能逃過被罰下場考核刷功績,就能看出來沈讓是真的能說到做到。
“我這兩天打算搬回去,你要是考不進前三,就不要住進來了。”沈讓目光掃了一眼彈出來的消息提示,是孫景明回複的,“已經好了。”他慢悠悠地開口,“對了,考核之後會有一次特殊外勤,我會親自帶隊。任務危險性很高,沒有過人的實力,是不會入選的。”
其中含義不言自明,考不好就不帶你去。
遊子龍傻了。
宿舍樓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浮誇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