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好得很啊!身強體健牙口好,吃嘛嘛香!”小火龍覺得大家反應過度,他往嘴裡塞了一口飯,吃了兩口,突然想起來,補充了一句,高聲宣布,“我還規律拉屎,一天一次。”
“……”小大一口氣哽住。
“說什麼拉屎!你在食堂吃飯呢!”老三嚴厲批評遊子龍,“又不是吃屎!咱們今天吃的可是咖喱!”
平哥也哽住了,他放下了筷子上夾着的那一坨裹滿了咖喱醬的雞肉,露出滿臉生無可戀。如果說在末世讨生活有什麼訣竅,能打不怕事兒固然是一條,心大大概也是必不可缺的品質之一吧。
“……已經進入災後重建階段……正如西班牙流感并不是從西班牙爆發,北上喪屍潮的命名實際上也有失偏頗。最新研究表明,‘北上喪屍潮’中,喪屍北上或為一種數據偏差。‘北上喪屍潮’自華夏境内南八區爆發,南八區不存在特大基地,人類基地稀疏,而幸存者分布呈由南向北的遞增趨勢,因此,才會造成喪屍潮北上的錯誤認知。”
喪屍潮摧毀了大量通訊網絡,作戰部與外城區技術人員協力搶修,由于進入訓練期,作戰部外勤人員大幅度減少,搶修工作進展得并不迅速,直到近期才逐漸能接收到城外的信号。
電視屏幕接觸不良似的閃着,金發碧眼的主持人被橫向拉扯成了怪異的模樣,電磁噪音和雪花雜亂交織,聲音斷續。好在城内AI很快對接上頻道,從不同渠道抓取這一段反複播放的新聞。
雙語字幕和智能同聲翻譯及時上線,極大地掩蓋了信号不良的劣勢。
食堂的電視幾個月來第一回接收到了國際新聞台的信号,人們的注意力很快被電視帶走。平哥嘟囔了一聲,“朝城這電視真能接到國際台信号啊?我以為隻能反複播放天氣預報和兩百年前的情景喜劇呢?”
朝城發展十多年,智能通訊器雖然價值不菲,卻也算得上普及,可收音機和電視仍被保留。尤其是收音機,哪怕有太陽能充電系統存在,手搖發電收音機也一直屬于不可或缺的應急資源。炸天小隊一行人初入朝城,隻有統一配備的直闆通訊器,除開接打電話和文本信息的功能,基本隻能接收朝城内部重大通知。獲取信息和娛樂,更多地還是依賴食堂這部公共電視。
“诶!電視裡那個地圖,就是中間那個黃點,是不是咱們朝城?”老三嚷嚷出聲。
“我靠,南A區直接标黑了一塊嗎?我看這麼多年新聞,咱們華夏的喪屍潮裡,就見過兩次标黑。上次還是撫川港海喪屍。”有人驚呼。
小火龍似乎完全沒受到先前那件事的影響,吃完了自己的,開始舀小大的飯吃。他聽着衆人議論,這才從飯裡把自己的臉扒拉出來,好容易騰出一張嘴,趕忙評論:“我靠,兩次我都正面經曆了!我遊子龍牛B哇!”
不得不得服,他這個重點屬實是抓得……非常好。
完美體現了他從喪屍潮裡活下來的兩個秘訣,剛,且心大。
“據稱,這一批喪屍病毒序列與亞歐大陸俄羅斯耐寒喪屍病毒序列高度相似,喪屍行為學家克裡斯·李認為這種說法是可信的,但李認為,耐寒喪屍病毒通常不具有感染動物的特性,而此次‘北上喪屍潮’毒株很有可能在動物中傳播。”
“‘北上喪屍潮’向北蔓延至秦嶺淮河,受阻于大自然的天塹,北舟城秉承一貫的防控措施,尚未出現新型喪屍的案例。向南,喪屍潮隐匿在南八區無人區内。”
“我們需要更詳細的信息以構建喪屍行為模型,而南八區小型基地不具有這樣的科研能力。科研人員考慮,在南八區高危等級下降為B之後,發起研究組前往采集樣本。李認為,行動将不會在近期發生。”
鏡頭切換到克裡斯·李的辦公室。
“我對南八區的遭遇深感遺憾。我們在近十年前失去了南八區的寶貴合作者,拿到針對華夏南部的原始資料變得非常困難,這也使得我們無法為他們提供更好的幫助……”他頭發半白,精神矍铄,鏡頭掃過他背後的牆體和書櫃,栩栩如生的喪屍模型擺了半個書架。
同聲翻譯AI也切換成了男性,忠實地翻譯着屏幕裡帶口音的采訪節選。
“我們不會在近期采取行動。因為我們高度懷疑,本次北上喪屍潮的病毒是可以感染動物的,而南八區大量的無人區将成為新型喪屍病毒的溫床,代謝産物将長時間影響周邊地區的土地收成,甚至說,北上喪屍潮,也很有可能在不遠的将來卷土重來。”
“呸,合着受災的不是他們,還指望着卷土重來?”隔壁桌傳來一聲罵,人們紛紛附和起來,有人站起來直接走到懸臂電視旁邊,按鍵換台。“晦氣。”
電視裡又播起兩百年前的情景喜劇,電視裡的人哄笑如舊,電視外的人也很快恢複了平常的狀态。似乎剛才的鬧劇沒有發生過,似乎電視裡那些胡言亂語對他們的生活沒有絲毫影響。
隻要沈讓在,朝城人是不會餓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