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麼事能比跟恺撒打架更加震驚林諾,那必然是他倆還能再打第二次。
即便整日被拘在安全屋,林諾也從未放松過訓練,因此他的拳腳比上一次更強、更淩厲,三兩下就讓恺撒松了手。
恺撒卻不像上次一樣,他不擋、不回擊,但隻要林諾有任何要往通道外撤退的迹象,他就會直接一個擒抱,重新将少年Beta牢牢控制在牆邊。
地下通道的動靜,引來了在外戒守的士兵。
十三艦隊的地面部隊荷槍實彈,如潮水般黑壓壓逼進通道。
通道外的某個地方,還隐約傳來武裝直升機的螺旋葉聲。
恺撒眯起眼,低聲厲喝:“退下!”
地面部隊當即止步,安靜退出通道。
林諾看着這一幕,隻覺一股寒意莫名從脊背升起。
他轉移到這個安全據點時,據點上方隻有一座普通的居民小區,負責護衛的,也隻是一小隊近衛士官而已。
然而剛剛看見的士兵數量,卻遠超他的想象。
他似乎頭一次對“恺撒控制着大規模部隊”這件事有了概念,也頭一次将驚懼的目光,投向面前的銀發男人。
……在這種級别軍隊的包圍下,難道除非恺撒同意,否則他根本不可能靠自己離開?
“小貓,我們不要在别人面前吵架。”
恺撒啞着嗓,試圖重新抱住林諾的肩。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能控制好工作中的情緒。我們回家去,我會向你解釋清楚。好嗎?”
“……‘都是我的錯’——這是你本周第9次對我說這句話。”
林諾把牙根咬得發疼,他不願意在劍拔弩張時顯得軟弱,但看見年長戀人的臉,一股莫大的委屈湧上心頭,讓他連嗓音也一同哽咽。
“我不明白你最近為什麼總對我發瘋。難道你以為你救了我一命,教我學會開機甲,就能獲得一個任意拿捏的玩具?我告訴你,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也不可能!”
恺撒沒有回應。
他看見林諾撐着膝蓋喘息,鼻尖和眼尾都在發紅,覺得這會是一個很好的哄人時機,就微微屏息,很小心地一點點靠近。
但還沒能碰到對方炸起的毛發,臉先挨了一拳。
“走開……!”
林諾拽起書包,直接朝通道外逃離。
果然如他所料。
轉移時看似平靜的居民小區,此刻已經全是黑壓壓的武裝部隊。
小區外不遠處,還有停靠着裝甲懸浮車。
見林諾從地下通道跑出來,對暴風眼計劃大緻有了解的地面部隊,“喀嚓”一聲上了膛。
“全體士兵,向後轉。”
緊随追出的恺撒冷聲下令。
于是所有士兵收回槍支,集體轉身,背對他們扶槍跨立。
“……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恺撒抓着林諾腕手腕,神色真正顯出焦灼來。他是制造造神輿論的人,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聯邦現在會有多少把狙擊槍對着林諾。星盜、叛軍殘部、秘密調查局,或許反對暴民的保守派都要來分一杯羹。
“這裡說話很不安全。跟我回去——小貓,至少在外面聽我的話……!”
當林諾又一次成功掙脫他時。
銀發男人臉上,陡然閃過一絲極瘋的戾色。
他一手抓住林諾的腰帶,另一隻手從衣袋取出手帕,徑直捂住了林諾的口鼻。
那手帕上,有林諾非常熟悉的信息素香水味,但也有另一種古怪的香甜氣息。
他在恺撒懷裡奮力掙紮,但恺撒低垂着義眼,大手緊緊扣在他的臉上,紋絲不動。
“唔……咳咳……”
林諾雙腿發軟,險些軟倒在恺撒的軍靴上。
他抓着恺撒的衣領,呼吸急促,渾身發熱,幾乎不敢置信地擡頭望着對方。
“……什麼?手帕裡……”
話音未落,林諾就整個人軟了下去。
恺撒屈膝俯首,小臂環過林諾的膝彎,徑直把人抱起。
“……混賬……卑鄙!”
恺撒沿着建築物狙擊盲區,一路快步走回地下通道。
等進了安全屋,他又一腳把卧室門踹開,把林諾放在柔軟的床墊上。
“該死……!”
林諾渾身燥熱,屈辱感已在此刻到達頂峰。
他咬緊牙關,硬撐着濕漉漉的身體,要跳起來繼續揍人。
“……是準備下次做的時候再用的——夠了!”
恺撒猛地攥住他雙腕,眉弓蹙得很緊,
“躺下,我先幫你處理,然後我們再好好談談。别再鬧了。”
“……你試試在這個時候碰我!!”
恺撒向後一退,躲過一記迅疾如電的勾拳。
林諾在願意親人的時候,就是全世界最可愛、最癡情、最讨人喜愛的别扭小貓,但脾氣一上來,簡直性烈如火——這點恺撒也再清楚不過。
然而他往後躲閃,後背“哐”地撞上置物架。
藏在架子頂端的玫瑰色藥瓶,“當啷當啷”搖晃了兩下。
跟信息素香水一樣,能夠讓性無感者也體會AO易感期的慢性媚藥,也是他從專業人士手中定制的。
如果要說原因,那應該是無論平時如何教弄,黑發小貓對他的信息素依賴程度,永遠跟不上他飛漲的渴求阈值。
他要林諾離不開他。身心皆是。
在不能标記一個Beta的前提下,将慢性藥混入信息素香水,已經是他唯一的選擇。
恺撒的義眼轉向架子頂端的藥瓶,随後轉向還在床上發怒的小貓。他已經想好要怎樣收場。
因此當又一記刺拳直沖他面門,他以一個計算好的角度,再次撞上背後的置物架。
玫瑰色藥瓶終于從架子邊緣滾落,“砰”地一聲,在地闆上摔得粉碎。
比手帕上濃郁百倍的香氣,霎那間充斥整個密閉的房間。
“你知道我為什麼特地命人調制這個嗎?”
恺撒眯起眼。在尚且保有理智的最後幾秒鐘,他微笑着告訴林諾:
“這樣你就會明白我在易感期時的感受了。我覺得,這也算是一種公平。”
他們之間相對激烈的行為,其實有過很多次,但一般總有一方能保持理智。
平時是恺撒處于主導掌控位,一點點把林諾逼得崩潰求饒,易感期時則是林諾保持冷靜,用自己盡力安撫恺撒。
然而雙方同時失去理智,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安全屋的行軍床是木架子臨時搭建的,因此塌得飛快。
那時林諾勉強找回一絲理智,正一邊激動大罵,一邊胡亂抓着恺撒的銀發,要他立刻滾下來。
但銀發男人看着他的臉,唇角始終有一絲愉快的笑意。
他緊緊咬住林諾的腺體,就像一頭全然聽不懂人話的野獸,持續往下猛砸到床闆塌陷為止。
房間的通風系統是内循環,因此從藥物香氣最濃郁的頂點,循環到香氣漸漸散去,還需要好幾天時間。
林諾時而沉淪,時而又掙紮着清醒,沉淪時身體緊纏住對方不放,清醒時就跳起來鬥毆。
幾天下來,兩個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恺撒的上半身到處鮮血淋漓,挂滿了林諾奮力撕咬的傷口。
林諾的身上也到處都是淤青,這是他被壓在房間各個角落時撞出來的。
恺撒緊緊把他壓在地上,肩膀在持續往林諾臉上滴血,但他本人卻渾然不在意,甚至發出了一聲很輕的笑。
“是的……就是這樣。我真喜歡小貓在易感期時的樣子。索求我的時候很漂亮,……也很纏人。”
恺撒一手控着他的脖頸,在他耳邊低聲道。
“要是小貓永遠都留在易感期裡就好了。我也再不會像從前那樣患得患失……”
“……瘋子!!”
林諾滿眼都是憤怒的淚,他一拳接一拳往恺撒臉上掄去,“我是Beta,永遠不會有易感期!!”
“是的……你說得很對。Beta是永遠不會有易感期的。”
恺撒側臉挨了一拳,壓根無所謂似的,又把臉轉回來。藥物也同樣刺激出了他的易感期。
一般對恺撒這種級别的Alpha而言,易感期是可控的,然而多日的掙紮煎灼,卻讓他此刻像是破罐子破摔,一點也不想控制,反倒任由思緒自由飄散,說一些非常駭人的胡話。
“……Beta是永遠不會有易感期的……”
他反複喃喃着,嘴唇摩挲着林諾唇肉。
少頃,卻突然像是靈光一現似的,緩慢擡起閃爍的義眼。
“小貓可以生孩子嗎……?
“——給我生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