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以封一個當地的官職……
謝南渝将沒有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他知道,舒明塵就是不願意。
回去的路上氣氛顯得很滞澀,當然僅限于謝南渝和沈司,舒明塵和雲容在另一輛馬車上輕松愉快地聊着天。
因為有同在晉國的經曆,他總是會更親近雲容。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着。
此時的舒明塵:給兩個主角創造了獨處空間,我真是個好助攻!
殊不知此時的兩個主角正在讨論:
“我前兩天去見了先皇,他說請我看在當初父親一案上,他也算是秉公處理,求我幫幫他。”
這是沈司。
謝南渝沉吟許久說道:“前一天,他也去見過。”
難道是舒明塵讓先皇這麼說的?
畢竟是父子……
而且尋個宮室圈禁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同時朝廷官員開始新一輪的洗牌。
其中以顧流川為尚書令,沈司為尚書中司侍郎,雲容為衛尉,總領宮城安危。此外各地官員也多有調動。
在這當中最引人矚目的便是陳昀杉,從一城縣令被調為一州長史,在一衆調度中可謂獨樹一幟。
顧流川最近可謂春風得意,顧氏是門閥世家,在這樣的大家族裡成為話語人已然不俗,更别提,他還一舉坐到了正二品的官職。
且新皇與他關系不淺,他不但有從龍之功,還和新皇有血親之緣,幾乎可以想象到之後的朝堂将會是一種什麼局面。
在打發了一衆同僚後,他滿面紅光地來到了祠堂,這裡供奉着顧家列祖列宗。
他先是畢恭畢敬地上了炷香,直到仆從退下,整個祠堂空無一人,爽朗笑聲才開始響起。
對着眼前衆多牌位,他激動道:“父親,你看見了嗎?阿婉的心上人原是謝家那位,她還生了一個兒子,是當今的皇帝。”
他心潮澎湃,對着面前的列祖列宗承諾道:
“我們顧家,将會是第一世家!”
燭火顫動不已,他的影子映在明明暗暗的光影中,有些可怖。
在祠堂待了許久,顧流川才再次神色如常走了出來。
小厮熟練地遞上茶水,顧流川擡手接過,啜了口茶水後問道:“史益來了嗎?”
“回老爺,按您的吩咐,史大人已在書房候了一刻鐘了。”
他點點頭,又不慌不忙地朝着書房走去。
兩人見面又是好一番寒暄,史益自是不可能埋怨久等之苦,不僅如此,他臉上的褶子都快笑出花了。
虛假的熱情褪去,接下來便開始進入正題了。
“那個陳公子的身份,查到了嗎?”
“沒有,隻是傳言說對方似乎和雲容出身相似……”
“這不可能。”
當初迎接新皇時,風吹車帷,他遠遠見過一面,雖然看不真切,但那通身氣度,可不是尋常人家培養出來的。
“隻是陛下也沒有給他官職,顧兄是不是過慮了?”
雖是如此,但他心中總是不踏實,那個侍中的位子,可還沒定下呢。
他之前提了幾次,都被陛下擋了回去,侍中官職不大,但确實晉升最快的,這個位置,自然要握在顧家手裡。
何況,陛下當初說“已有人選”,他謝南渝周圍還有什麼人?
不就那麼一個了嗎?
一個毫無背景的人,想從他顧家嘴裡奪權,還嫩了點。
“我記得,史老弟似乎在宮中有不少人脈?”
史益點點頭,史家不少女子曾入宮為妃,經年累月下來,在宮裡也攢了不少人脈。
可是也得陛下選秀之後才能派上用場啊。
顧流川老成地笑了笑,附耳過去說了幾句。
“這……”
這萬一被陛下發現了,可是殺頭的罪!
“老弟放心,不是什麼要人命的東西,隻是這人無名無分地住在宮中,總是不妥,待此人病重,我再從中說和幾句,把人弄出宮也就罷了。”
“此事若事發,罪責我一人承擔,絕不連累老弟。”
他拍了拍史益的肩膀,似是無意般提起:
“再說了,我聽說,令郎似乎牽扯進了前朝的事,這搞不好,可是殺頭滅族的罪。”
史益咬咬牙,他就是為這事來的,本來也沒想對方多麼輕易答應,可如今
……
罷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他一拍闆:“好,我幹!”
顧流川這才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