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還有個二郎在,你有什麼臉逼着我再嫁?還是說大哥當大哥厭煩了,想來給我當兒子,做我的主?”
黎老大,“……”
衆人:“……”
春娘的嘴皮子突然這麼利索了,可是,當真是說得妙啊!
林漁都忍不住都要給她鼓掌了。
黎家這群人不就是仗着長輩的款兒,操着兒子的心麼?
有這本事來給春娘當兒子啊!
黎老大腦筋轉得還不夠快,隻覺得眼前的春娘氣勢逼人,着實吓住他了,倒是他婆娘一聽臉色難看就要怼回來,卻被春娘一個眼神瞪了過去。
春娘手抓緊了柴刀,那模樣,你敢再說一句,我砍死你!
黎老大夫妻瞬間偃旗息鼓。
而黎老三的媳婦兒看着自家男人尿了褲子,丢了這麼大的臉,不找回來怎麼行?
眼下黎春兒是嫁不了了,彩禮也收不到了,但她欠了娘家人的錢啊!
“黎春兒,我們可是小瞧了你,欠了我們的錢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你也頭一份了。”
“不想還錢還打回了娘家,你可真是,不要臉啊!”
春娘欠娘家人的錢經過黎家這對妯娌的宣傳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這也是每次春娘回娘家都擡不起頭的原因,也不知道外面怎麼傳的,傳她欠了娘家兄弟幾十兩銀子。
這也是春娘被關在這裡幾天了,村裡人雖然覺得不對但也不好摻和的原因,畢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
“她欠了你們什麼了?”
此時院門口,拄着拐杖的黎老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步履蹒跚,病了這麼久形銷骨立,走路都顫巍巍的。
春娘聽到動靜立馬身顯局促,轉身的同時把握刀的手背在了身後,“阿爹……”
也不知道黎老根什麼時候出來的,有沒有看到她拿刀追着砍人的那一幕。
黎老根裝作沒看到女兒的這個動作,扶着春娘站穩,顧小丫去端了根凳子來,讓老人坐着。
林漁察覺到老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這種關切的善意讓她心裡一暖。
如此期盼而帶着善意的目光,讓林漁想到了自己的外祖父。
當年她離開京都時正逢外祖父六十大壽,軍機不得延誤,她隻能在路過辰安王府時下馬跪在門口磕了三個頭。
那時的外祖父已經病了,雖說他老人家常說着将軍應死在戰場馬革裹屍,但病着的那幾年,老人家也隻能留在京都……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
林漁心髒突然隐隐作痛。
她不該去想這些過往的,因為……
她身死,親弟被活刮,她的外祖父豈能熬得過?就連王府……
林漁已經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了,但,真的是不想就當沒發生過嗎?
不可能的!
如今就連一個陌生老人的關懷眼神都能讓她想起曾經的親人。
林漁抑制住心髒悸痛,強迫自己鎮定,她對着老人行了個禮,“請外祖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