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的話語讓衆人心頭一驚。
“其實,我是離開過化妝間的,而相反的,我的妹妹理奈代替我留在化妝間裡。”
“監控裡,你們看到的理奈,其實是我,我們交換了衣服。”
“姐……”原本表現得胸有成竹的理奈突然洩了氣。
“我是大姐,總要有些擔當嘛,怎麼能讓我的妹妹替我受累呢?”新娘琴子笑着說。
“你們為什麼要交換衣服?”柯南追問。
“為了避人耳目,然後去見一個人。其實我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這一步,我也沒想到,理奈竟然會被說服了……”
“你去見了什麼人?”目暮警官急于破案,沒耐心聽琴子在這裡掰扯這些意味不明的東西。
“媽媽爸爸,真的很抱歉,我本來不想讓你們失望的。”琴子勉強地笑着。
靜子夫人沉默不語,小林議員面露不滿,但他們都沒有說話。
“我去見的……”
“琴子!”一個男聲刹那間響起,“讓我來說吧,對不起,拖累你了。”
沒人想到,說話的人竟然是岩波悠鬥。
這個家夥一直表現得畏畏縮縮,或許因為他一直都表現得懦弱而膽小,說話時音量也忽大忽小,很少正常講話,外人便會不自覺地輕視他,甚至遺忘他。
甚至在琴子坦白的上一秒,他都在盯着地闆,矜矜業業地扮演着一個偷竊失敗的小偷的角色,誰知道他竟有如此有擔當的一面。
現在,他卻站了出來,直視諸位警官。
目暮警官臉色不變,心底卻吃驚得很,打量着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
岩波悠鬥側頭,朝着小林琴子家人所在的方向,他緊張地抿了抿嘴唇,道:“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岩波悠鬥,二十六歲,是一名話劇演員,琴子見的人……是我。”
“啊,你們認識?”一旁的高木警官咋咋呼呼地驚呼出聲。
佐藤臉色嚴肅,目光在兩人間轉來轉去,似乎已經明白了。
“我們曾經是戀人。”岩波悠鬥認真地說。
……
這個人,一秒将懸疑推理片變成狗血愛情片。
“五年前,我和琴子因為話劇認識,然後開始交往。”
現場響起了一片唏噓聲,五年前,琴子和廣田已經訂婚。
岩波悠鬥沒有被衆人的唏噓聲影響,他也曾聽慣了這種聲音,已經學會了不在意,繼續自己的陳述:“一個多月前,琴子和我提了分手,并斷了聯系。我本來接受了的。”
“可是,随着時間推移,我越發覺得,這份感情難以割舍。
每當我習慣性地想找她分享我的生活,想同她聊天,想聽到她的聲音時,打開手機,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名字的時候,就像被刀挖出了心髒一樣難受。
一次,兩次,三次......其實我背下了她的号碼,但是......我一次次攔住自己,一次次告誡自己,不要去打擾她。可是,我那種失去的感受卻越來越明顯,我越來越覺得難以接受,也越來越不甘心,夜不能寐,甚至也沒辦法全身心投入工作。
我的世界裡,每個角落似乎都有她的影子,可每個角落卻都沒有她,我忍不住仔細回想着跟她相處的一切,她的面容,她的聲音,她的語氣,她的笑容......像個變态一樣,反複思量,反複咀嚼。”
現場一片寂靜。
岩波悠鬥自始至終都沒敢看琴子一眼,隻敢用滿目的深情對着空白的牆壁。
“我隻是覺得這一切不該在這裡結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岩波悠鬥的聲音冷靜了些,“所以,雖然和琴子斷了聯系,但我找到了理奈,理奈在我的勸說下同意了幫忙,讓琴子在婚禮開始前和我見最後一面。”
“我請求她,再選一次,如果仍然選擇放下,我就再也不去找她。”
“為了避免影響到琴子,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理奈給了我一件侍應生的衣服,方便我混進酒店。而琴子那邊,我混進去後,琴子和理奈交換衣服發型,由理奈暫時假扮琴子,琴子則扮成理奈出來見我。我們在酒店門口的草坪見面......琴子還是拒絕了我,而我,在準備離開時被警方發現了。”
“我擔心琴子的名譽受到影響,所以沒有說實話,理奈應該也是這樣的。”
“隻是沒想到……琴子還是為了替我們澄清,還是說了實情。”
仍然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目暮警官的專業素養促使他第一個清醒過來:“理奈小姐排除了嫌疑,但琴子小姐和你仍有嫌疑。你們之前撒謊了,現在為彼此做的不在場證明可信度降低,尤其是你,岩波悠鬥先生。”
岩波悠鬥沒有回答,小林琴子卻開口了。
“我不會殺害廣田先生的,岩波也沒有殺人。”小林琴子斬釘截鐵地說,語氣十分肯定。
“我是完全自願履行這份父母定下的婚約的,我不會殺害他。至于岩波,案發時間内,他一直和我在一起,而且,他也沒有殺害廣田先生的理由。”
小林琴子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知道的内情:
“岩波他......父親早逝,母親也抛棄了他。唯一的親人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今年十四歲,還在讀國中。他二十歲的時候,就承擔起了撫養妹妹的重任,兩人相依為命,互相作伴,他不會殺人,不會讓他年幼的妹妹失去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