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種可能。
第一,外面沒人 。
第二,外面是果戈裡的人,故意不回答她。
第三,外面的人不敢說話,或不能說話。
川上葵看了看腳上的鎖鍊,還有一段長度,她盯着門把手思索了一會,決定把門砸開。
砸了門,果戈裡也沒法找人裝修,她就可以獲得一個永久性的更開闊的視野。
川上葵抄起書桌邊的闆凳,心想,最近她好像和砸門杠上了呢。
她舉起闆凳砸向把手。
闆凳沒有錘子好用,砸了十幾下,累得她手酸,這才把門把手砸下來。
川上葵低下身,将把手處的洞清理幹淨,殘渣丢在腳邊。
透過這個洞,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正常得出奇。
外面是走廊,但調整角度可以看到房門斜右方走廊盡頭的玄關,玄關邊的鞋櫃裡放了一排皮鞋,一排拖鞋。皮鞋是那種标準的很正經的男款皮鞋,拖鞋是家居布制拖鞋。
斜右方偏中間一些的地方,川上葵可以看到一個米白色碎花墊子的布藝沙發,客廳的模樣恰巧被擋住了,再向中間,就是一面挂了副雪景畫的牆,再向左,還有一個房間,房門緊閉。
整個公寓裝修風格簡約中帶着穩重,偶有一些木質家具,也很幹練幹脆。
但川上葵認為事情不對,這一切,從服飾到布置風格,完全不是果戈裡的做派。
她不甘心隻看到這裡,既然門把手都砸掉了,川上葵認為自己可以努努力,把門也砸了。
肯定會被果戈裡發現吧。
她毫不猶豫,抄起椅子,對着門把手的那個洞砸過去,大約二十分鐘過去了,她終于成功在門上砸了個大洞,足夠她探出大半個身體。
她看到客廳玻璃茶幾的一角,還能看到玄關另一側的衣帽架,上面挂了件色調沉穩的西裝,在後面……
腦袋突然被按住了。
果戈裡的聲音傳來:“抓到你啦!你輸了。”
川上葵被卡在門裡進退不得。
“嗯,我輸了……”川上葵瞥到果戈裡腳上是皮鞋和西褲,是和門口的那堆差不多的,意識到,果戈裡就是生活在這裡的,并且他是為了什麼事情特地換了衣服,甚至還把這間公寓布置成這個樣子。
他刻意隐藏自己,絕對有什麼特殊目的。
“現在可以把你的手從女士頭上拿開了嗎?”川上葵黑着臉問。
“诶,為什麼?我可沒見過這樣的女士。”果戈裡裝作不懂。
“那麼今天你見到了,打算怎麼感謝我。”川上葵說。
“願賭服輸哦,川上小姐。”果戈裡說。
“當然。”川上葵說。
果戈裡松手。
川上葵擡頭,卻看到他已經消失了,果然有什麼秘密啊。
她繼續從洞裡端詳這間公寓,沒找到監控,那麼果戈裡既然穿着那身衣服出現,說明他是臨時知道消息趕過來,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啊,川上葵鑽回屋内,看着門上的洞,恍然大悟,假如這裡是正常的公寓,那肯定是因為她砸門動靜太大,導緻果戈裡作為戶主被鄰居投訴了。
有點好笑。
因為是住在這裡另有任務,所以不得不僞裝自己,忍下去嗎?
沒幾秒,果戈裡重新出現,穿着他那一身小醜套裝。
果戈裡:“喂,你輸了遊戲,怎麼還這麼開心?”
“遊戲就是有輸有赢,這才是樂趣。”川上葵豁達地說。
“不過以後再來見我,就不用特意換衣服了。”川上葵溫和地反擊道,“沒這個必要,我已經知道你來這裡是為了一樁潛伏任務,潛伏到政府官員身邊是嗎?”
果戈裡瞳孔放大,盯着她,露出一個危險的笑:“你怎麼知道的?”
“這座公寓離政府大樓很近不是嗎?”川上葵的眼睛黑白分明,微微發亮。
她來時看到了路牌啊,路牌上,有條路直通政府大樓,川上葵怎麼可能注意不到。再加上這公寓樸實嚴謹的布置,明顯不符合果戈裡的性格。
究竟潛入什麼地方才要如此嚴謹呢?
很好猜吧。
果戈裡沒有回答她。
“我想你的時間不多了,你還要趕回去,那我也盡快說完吧。”川上葵眼神一擡,道出果戈裡的現狀。
她步步緊逼地試探着果戈裡的底線。
“作為代價,我交給你的秘密是……”
“應該我來提吧?”果戈裡打斷她。
川上葵停住了微張的唇,變了口型:“當然可以,隻是,雖然現在是你問我,之後你能做好接受我的提問的準備嗎?”
“川上小姐,我會盡力不給你機會的。”
“好,那你好好想想,我隻會回答你的問題,給你個建議,問最重要的問題。”川上葵好心地說。
她試探出來了。
果戈裡凝視着川上葵的眼睛,想要看穿她言語的真假:“那請你一定要說真話啊,告訴我,森鷗外的異能是什麼?”
還真是問了個了不得的情報。
首領的異能力在港口黑手黨内部也是機密,但很巧,川上葵确實知道。
川上葵的目光溫和地從果戈裡的右眼遊到左眼上的面具,然後輕輕地說:“愛麗絲。”
她念出最後一個音時,不知是不是因為口型如此,好似挂着溫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