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狐妖名喚牧今瑤,二十年前初化為人形時被我家修士合力抓捕,裴戒那家夥貪戀美色,看上了狐妖的傾城之貌,便佯裝英雄救美,帶走了牧今瑤。牧今瑤初涉人間,以為裴戒是好人,認裴戒為主,心甘情願地待在裴戒身邊以圖報恩,裴戒在美人面前慣會裝模做樣,牧今瑤又心思單純、不辨善惡,在她的認知中,主人所說的都是對的,故而三觀逐漸被裴戒影響。
後來,牧今瑤的同族找了過來,帶她回了妖界,但牧今瑤會隔三岔五回來看裴戒,裴戒對她似乎不同于别的女子,自從結識了她,再也沒出去花天酒地過。
十年前,裴戒犯下罪孽,差點被仇家殺死,最後雖僥幸活了下來,卻靈脈被廢,此生無法再修煉,他少時結識了幾個邪修,便有了改修邪術的想法,我得知後将他鎖在家中,日日派人看着。
牧今瑤回來見到此狀,全然不顧内情,隻當是我欺負裴戒,朝我大打出手,卻修為不濟,落了敗仗,我以為此事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她後來偷偷溜進阮府帶走了裴戒,還動用妖力輔助裴戒修煉邪術。
他們在外造下許多業孽,我因顧慮天工門在外聲譽不好大張旗鼓地找他,隻能在暗中偷偷追查,那狐妖極擅躲藏,每當我追查到他們行蹤,趕去捉拿時,他們都已遁走。
我還是近日才知,不是那狐妖厲害,而是家賊難防,我母親在暗中護着他們,總在我去捉拿他們時提前通風報信。
故而這次我獨自一人去了青屋山捉拿他們,并未提前告知任何人我的行蹤,包括啟哲,但當我到河清鎮時,卻發現你們也在。
你們見到的迷陣是牧今瑤所布,我隻是對它稍作加強,以防你們先我一步找到裴戒。
但當我将裴戒與牧今瑤帶回姑墨時,卻發現事情脫離了我的掌控,牧今瑤聯合另一個狐族大妖再次救走了裴戒。
那隻狐族大妖,你們認識,就是當年靈丹閣花師姐大婚時前來砸場的那隻狐妖。她的實力想必你們比我清楚,我拼了命也不是對手。
故而向無定宗去信求援,家醜不可外揚,我沒在信中明說,但我知道,按照你的性子,看到那種模棱兩可的信必然會親自前來。
我母親得知此事後,将我困在白衣殿,以死相逼,讓我務必保下裴戒。白衣殿攔不住我,我隻是不想讓她太過難堪,故而裝作無力抵抗,但那牧今瑤居然為了逼我出面保裴戒,擄走啟哲威脅我,啟哲是我的底線,動他便是向我宣戰。經此一事,我想明白了,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你和雲閣主來姑墨相助,我倒不如借此機會鏟除裴戒這顆毒瘤,還阮氏一個清淨。”
澤音目色沉沉,牧一禾,牧今瑤,難怪當日在河清鎮感受到的妖氣與當年的三尾狐妖牧一禾尤為相似,原來是同宗。所以,昨日在白衣殿感受到的妖氣不是錯覺,當真是牧一禾!
雲祈問道:“你又不怕你母親以死相逼了?”
阮清越羞赧一笑,低聲道:“兩個狐妖你們帶走,裴戒留給我們天工門處置,如何?”
他被裴戒困擾多年,但礙于母親的頑固,又不得不管。如今正好借無定宗的手除掉牧今瑤,裴戒沒了幫手,便沒法惹禍了,如此一來,既全了阮氏聲譽,又救了啟哲。
澤音輕嗤一聲,裴戒害人無數,早該死了。
轉念一想,這是姑墨,不好明着來,等找到裴戒後,随便制造個意外,既無從追究,又不傷和氣。
她看向阮清越,“啟哲被狐妖所擄,安危難料,我以為阮城主會向狐妖妥協呢。”
阮清越輕輕搖頭,“實不相瞞,啟哲母親給他留下許多護身法寶,安全問題我倒不是尤為擔心。況且,裴戒是啟哲表叔,他這人是很混賬,對親人卻是不錯,牧今瑤聽命于他,不會加害啟哲的。”
阮清越講話時,雲祈一直在默默剝着橘子,他将去完皮的橘子掰成瓣遞給澤音,澤音毫不客氣地接過橘瓣往嘴裡塞。
見澤音騰不出嘴來,雲祈替她問道:“阮城主可有良計?”
阮清越微微搖頭,道:“我的人正四下尋覓狐妖與裴戒的蹤迹,暫時還沒線索。”
澤音咽下橘子,壓低聲音道:“既如此,我便遵照我的計劃來了,我與雲祈接下來得再次叨擾老夫人,還望城主大人行個方便。”
阮清越猶豫片刻,道:“我隻有一個請求,二位言語盡量平和些,别引得我母親發怒。”
澤音伸手拍了拍赫連行溪,道:“放心,我們赫連小公子嘴甜得很,最會哄長輩開心,定然能讨得老夫人歡心。”
赫連行溪在得知阮啟哲生命無虞後,便放下心來,埋頭吃飯,眼下正與應飛塵比誰吃得多,冷不丁被澤音提及,嘴裡的飯還來不及下咽,便激動道:“要帶上我嗎?這幾日你與雲師叔出門辦事從不帶着我們,還以為這次姑墨之行,我們發揮不了作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