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音笑的散漫不羁,“我一個為禍四方的大魔頭怎會缺銀子使,你也說了,那是從前,年少氣盛時确實會因别人的埋汰生氣,可如今早就看淡了,是非在己,毀譽由人,我今天遇上了,順手收拾一下,可天下千萬人的嘴,我哪能都給堵上,還不如換些好處來的實際,并非覺得屈辱,我就是這般貪财的人,怎麼?雲閣主嫌棄了?”
雲祈沒說話,默默将乾坤袋中的碎銀、靈石都統統拿出來放在書案上,淡淡道:“既如此,我的銀子、靈石都給你,好好滿足你的貪财之心,我今後努力多攢靈石,陪你一起貪财。”
澤音捧腹大笑,“好啊,師兄居然也會說笑了。”
雲祈搖搖頭,“沒說笑。”
澤音覺得不可思議,她試探着攬過案上靈石,卻見雲祈無動于衷,問道:“你不怕我真拿走?”
雲祈:“真心給你,無需試探。”
澤音将靈石撥到一邊,趴到書案上仰頭看向雲祈,“為何對我這般好?你圖什麼呀?”
雲祈微微皺眉,真想問問她是真不懂,還是裝的,難道她的聰明才智被修煉耗盡了,好歹是當年的劍道第一,早早位列六大劍仙之一,在情事上怎會如此遲鈍?
就連梅卿都看出了他的心思,前幾日還趁她不在偷偷來威脅警告他。
雲祈頓覺前路漫漫,歎了口氣,問道:“梅卿也對你很好,你何不去問他為何?”
澤音聳聳肩,“他是我弟弟,在他成婚生子之前,我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對我好是應當應分的。别扯開話題,他再怎麼樣,也不會舍得将靈石都給我保管。”
雲祈想了想,說道:“你結識我在前,你阿姐帶回梅卿在後,論先來後到,我在他前,他将你當作親人,我何嘗不是。”隻是此親非彼親,雲祈不敢直說,他不确定澤音的心意,倘若捅開這層窗戶紙後,她不願,怕是會對他敬而遠之。
澤音聞言笑出了聲,“雲祈,你真當我是傻子啊?”
澤音眼睛直直盯着雲祈,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似是帶了一絲雀躍,又好像隐隐不安。
雲祈心中漏了一拍,也靜靜看着澤音,她的意思是……難道她知曉他的心思。
二人沉默良久,澤音率先出聲,“哈哈哈,我說笑的,我當然信你了,你既将我當作親人,我自然也會真心待你。”
澤音小拇指微微發抖,好險,差點沒忍住,果真是紅顔禍水,美色誤人。
雲祈眸中的亮光頓時消失,是他會錯意了。
翌日輪到應飛塵上場,澤音許諾要來給他加油,自是不能缺席,沒想到赫連聞念也要去,這對兄妹一大早便來找她。
澤音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道:“還是你們年輕人有活力,起得這般早,念念,你不是不喜人多嗎?怎麼今日又想去了。”
赫連聞念笑吟吟道:“我明日比試,心中忐忑,在家中坐不住,今日提前去瞧瞧。”
她們到仙鬥台時,看台已座無虛席,赫連行溪帶着她們徑直去往看台正中央,那是仲裁長老們坐的地方,有茶有瓜果。
一衆白頭老者中一黑衣年輕男子尤為顯眼,正是梅卿,原來他被拉來湊數了,聽說仲裁長老是由無定宗這些實力強的閑人輪流當,梅卿完全符合。
仲裁長老們身後坐着的都是無定宗弟子,這些弟子是被拉來替長老們跑腿的,他們恨不得貼着牆根坐,與長老們中間界限分明,空出了許多座位。
澤音和赫連聞念跟着赫連行溪坐到了這些空位上,澤音特意在梅卿身後落座,湊近問道:“怎麼樣,當仲裁長老爽不爽,你實現了我從前的願望。”
梅卿側頭道:“很無聊,早間的修士似乎還沒睡醒,都很弱,我快要看睡着了,以後他們再找我幹這種活,我是絕不會答應的。”
澤音眉眼彎彎,笑道:“辛苦了。”
今日上場的修士都沒來看台,被叫走集中等候。
終于等到應飛塵上場,他的法器居然是一柄……大錘?怎麼不用那把靈劍?
應飛塵長得白白淨淨,配合着他憨憨傻傻的氣質,頗有話本中白面書呆子的意味,故此澤音給他的衣服是身墨竹長袍,儒雅的形象扛着大錘,簡直……她不知如何評價,算了……挺好的,起碼很引人注目。
應飛塵看起來瘦瘦的,沒想到挺有勁,扛着半人高的大錘還能健步如飛,果真是天賦異禀,這也算是今日頭一份新鮮事了,看台上霎時吵嚷起來,大家都在讨論這柄大錘。
赫連行溪咽了咽口水,問道:“念念,你覺得我能不能扛起來這大錘?”
赫連聞念甚至沒思考,堅定搖頭,“哥哥,你不能。”
赫連行溪伸手去捏自己的胳膊,開始想象若是他扛着這柄大錘,該多威猛霸氣,到時師兄弟們定然會對他欽佩萬分,想到這,他不禁笑出了聲:“我想我可以試試。”
赫連聞念最是了解自家兄長,“哥哥,别做白日夢了。”
赫連行溪不服氣,問澤音道:“黎溫你說呢?”
澤音笑笑,說道:“祝你好運。”
赫連行溪輕哼一聲,發誓道:“我努力會練力量的,他日必讓你們刮目相看。”
應飛塵的對手是位壯漢,法器卻是……一支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