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洗完手這帶着花香的綠豆面怎麼辦呢?”
丫鬟笑道:“自然是丢了。”
“啊?!我拿清水胰子洗洗就好,怎麼能拿糧食幹這個呢。拿着草木灰或者麥麸都行。”江雪以前手上粘了油腥都是把手插在投喂牲口裡的麥麸搓搓,再跑去溪水邊洗。
文遲遲見江雪這沒見識過的樣子,指着江雪臉,捧腹大笑。“表哥,你娶的什麼夫人?這般沒見識。真是小家子氣。”
江雪被嘲笑的臉紅眼酸的,她沒想到有一天節約糧食也要被嘲笑被看不起。最後還是低着頭,脹紅着臉,拿綠豆面洗幹淨了手。一場鬧劇般的家宴終于結束了。
沈碧玉去送表妹回去,見表哥沒出來,還怪沈碧玉。沈碧玉捂着嘴小聲道:“我看你真是沒眼力,我哥臉都黑成什麼樣子了。”
“怎麼了?我實話實說而已。讓我受氣我以後還不來呢。今天就要把見的事情告訴我其他姐妹們。讓她們樂呵樂呵。
我勸你以後少跟你那嫂子接觸,她喜歡吃那些髒東西,說不定肚子血管裡蟲子呢!!傳染給你就不好了。”說完氣呼呼上了馬車,頭上的步搖流蘇晃蕩個直響。
話說回來,白天小叫花子得了耳墜在一棵大樹上蹲着看戲“瞧我這腦子,光看臉了,梳着婦人頭,已經成親了。不是小姐是夫人”晏祈蹲在山坡的樹上笑道。
“啧,還挺聰明的,知道女人要扯頭發打架,不過看這架勢,不是夫人,應該是侯府家的小姨娘。”
他低着頭,攤開掌心看着那對藍寶石耳墜,晶瑩剔透的,閃着光澤。
“還是京城好人多。”晏祈道,他跳下樹,徒手挖了一個坑,将耳墜藏在樹下。
晏祈在京城呆了半年,因為他沒身份,是個流民黑戶,去酒館當跑腿,結果人家欺負他,他連飯都吃不飽。青樓願意收留他當龜公,他長相清秀,差點被當成兔子,客人欲侵犯時,他一拳把客人牙打碎了跑了,沒跑掉被人打了半死。
晏祈拖着一條殘廢的腿拄着拐杖,拿江雪給她的一對耳墜子換了十兩銀子才治好了腿,熬過了冬天。
後來京城來了戲班子,他跑過去表示願意學唱戲,戲班主見他相貌身手不錯,可惜他已經快十四歲了,年齡太大了,唱戲是童子功,收不了他當徒弟。
後來晏祈無意間聽到這戲班主也幫人幹殺人越貨的勾當。
于是用身上最後的錢,買了一把刀,去殺了兩個人,頂替其人,也拿到了“照身貼”“傳信”等證明身份的物件
他埋屍的時候說:“我來京城大半年,在京城也隻遇到過一個好人。”
随後他拿着刀跪在戲班主面前懇求他收留自己,戲班主聽着晏祈的胡扯。
其實兩人都心照不宣,他見晏祈身上有幾分自己年輕的影子道:“戲班子,下九流的勾當,再說我老了,管不了你一輩子,我給你指條明路,你在我這裡幹四年,等你到十八歲去當兵,到時候,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再殺了兩人後,晏祈遇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二個貴人。在這之前,靠着啃人骨,吃人肉,觀音土和樹皮,晏祈遇到了自己第一個貴人江雪。
當然這是後話了,晏祈拼命活着,而江雪在侯府正跟着别人鬥智鬥勇呢。早就把遇到晏祈的事情忘記了。但他一直記得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