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謙朝着站在城頭上的甕本持大喊道:“甕将軍,我是榮謙。蒙原失守,快開城門。”
甕本持也不答話,輕輕一揮手,火槍手便一齊開火,弓箭手也随之放箭,對榮謙等人進行無情射殺。一時間火光四濺,槍聲震耳,子彈呼嘯,流矢如蝗。
面對突發情況,焉自拔,笃修新,淦兀傲和令狐薇皆奮不顧身,全都擋在了榮謙的身前。
“快撤!”榮謙喊了一聲,回馬要走,可是後面有追兵,根本沒有退路。刹那之間,焉自拔和淦兀傲便中彈身亡,笃修新和令狐薇身中數箭。值此危機存亡之際,鴻源城上突然爆炸聲四起,火光沖天,濃煙滾滾,衆多火槍手和弓箭手被炸得血肉橫飛。
原來是夷顯慶,圭夫奇,業百成和仵全勝在方永甯的配合下,伏擊與萬俟中的人進行軍火交易的淺甫和香織時,遭到萬俟中的反殺。受傷逃離現場後,他們把情況彙報給榮東,可是榮東進京告狀久久不見返回。考慮到萬俟中已經對捕房的人有了防備,他們幾個不能一直待在北州傻等,于是想着來蒙原向老上司榮謙問計,看看下一步該怎麼走。
他們進入鴻源的時候,磨啟蒙,蒉維毅和甕本持剛好帶兵入城布防。打聽到蒙原被圍,四位捕頭十分擔心老上司榮謙的安全,便一直在城門附近轉悠。今日聽到城外喧嚷,他們便趁亂登城。見軍士居然向突圍出來的榮謙等人射擊,他們義憤填膺,從士兵手中奪過幾支燧火槍朝着彈藥箱射擊,結果引起連環爆炸,他們四個人被當場炸死。
當時的榮謙并不知道城頭上發生的事情,他隻是抓住這個機會,帶領笃修新,令狐薇和為數不多的士兵轉頭往那貝爾草原方向逃跑。身後的追兵對他們窮追不舍。
身中數箭的笃修新和令狐薇沒跑多遠便先後落馬身亡。追兵越來越近,而榮謙身邊的士兵不斷減少,最後隻剩下他自己。他知道萬俟覇已經受皇後蠱惑,開始了篡奪皇權的颠覆行動,百慕達方面突然展開軍事行動,應該是他們串通後的結果。根據目前的形勢判斷,萬俟霸和皇後的陰謀已經得逞。他後悔自己太過大意,居然讓涉世未深經驗欠豐的榮東去調查關系到謀反篡位這樣的大案,結果鑄成大錯。可目前大勢已去,一切無法挽回。他覺得自己辜負了皇上的信賴和器重,苟且偷生毫無意義。況且追兵已至身後,逃生已然無望。他不想成為俘虜,長劍一橫,就要抹頸自刎。
“夫君不可!”生死關頭,忽聞一聲驚呼,包爾姬人未到聲先至,老遠發出“雌雄咽氣簪”,分别射向追在前面的赤旗軍首領阿日潤的眉心和咽喉。
阿日潤豎起闆斧一擋,當當兩聲,火星迸濺。
緊接着又是咻咻兩聲,榮霞發出的另兩隻“雌雄咽氣簪”如流星趕月般接踵而至,将阿日潤身邊的兩名軍士擊落馬下。
包爾姬,榮霞和榮東從斜刺裡飛馬沖出,舞劍揮刀,截住追兵一陣厮殺。
榮謙本來萬念俱灰,突見妻兒們趕到,他精神大振,立即回馬助戰。将阿日汗和他的兩員副将以及一衆騎兵逼退了百步以後,榮謙心知寡不敵衆,久戰難持,便招呼妻兒們繼續逃跑。
阿日潤則仗着人多勢衆,又是在自己的國土上,便無顧忌,率衆繼續跟蹤追擊,如影随形,在那貝爾草原的一條彎曲山路上,與榮謙和他的妻兒進行着一場生死追逐。
但是跑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始終沒法甩掉追兵。榮謙正愁着,路邊忽然冒出一大片羊群,擠在了他們與追兵的中間。
才轉過一個山丘,就見路邊等着一個騎白馬的姑娘,招手将他們引向了一條岔路。七彎八拐之後,他們來到了隐在樹林中的一座氈房前。
站在氈房前的一位老者笑嘻嘻地招呼道:“包姑娘,還認得我麼?”
包爾姬記性本來就好,一眼看出他是麥拉斯,馬上想起來騎白馬的姑娘是她的小女兒日陌,就知道是麥拉斯一家人互相配合幫助她擺脫了追兵。她激動得熱淚盈眶道:“阿伯,原來是您啊!好久不見了,您身體好吧?”
“好好!”麥拉斯頻頻點頭道。
這時候,珠其格從氈房裡走了出來。
包爾姬笑迷迷道:“阿媽,我好想你啊!”
珠其格也是笑盈盈道:“包姑娘,我也想你啊!别站在外面,快帶朋友們進屋喝茶。”
“阿媽,他們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包爾姬解釋完,沖着日陌親切一笑道:“日陌,謝謝你!你的三個姐姐呢?”
日陌甜笑道:“趕羊的是大姐烏仁哈,她家離這不遠。二姐寶根蘇和三姐高尹丹遠嫁異鄉了,幾年才回來一次。我跟媽媽生活在一起。我丈夫去牧場幹活了,應該很快回來。”
說話之間,人都進了氈房。珠其格為包爾姬一家人斟上了熱茶并端上了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