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穿山甲”姚建,将所帶百餘匪徒均分成兩組,一組負責阻擋橋頭镖師的回救。一組負責消滅護镖的镖師。并嘗試将東西吊上山頂運走。
他正打着如意算盤,就見谷底有人割斷繩索,捷猿般攀上崖來。輕功之高,實屬罕見。他當即斷定,此人應是“南天雁”林青霄。
明知對手非凡,他哪敢怠慢?就想趁林青霄未及立足之時,一舉擊殺。
林青霄剛及崖沿,姚建一招“雙鈎助頂”,雙鈎分撩上下,頭頂中路,企圖一擊即中,擊殺未及立足的林青霄。
猝不及防之際,林青霄隻得以劍搭鈎一帶,借力騰身倒轉,左掌猛拍姚建後腦勺。
姚建腦漿迸裂,屍體如枯木般滾下高崖,結束了他肮髒的人生。
林青霄雖武功卓絕,但身體懸空,靈動不足,雖險險避過姚建下中路的攻擊,卻沒能躲開他上面那一擊,大腿中鈎。
林青霄落在崖頂,顧不得自己的傷情,沖入匪群,“行雲劍”勁舞,隻一個來回,便将四十幾名匪徒,砍瓜切菜般誅滅殆盡。
再看自己腿上的豁口,其長及尺,其深及骨,血流如注。
他馬上從死匪身上扯下衣服,撕成布片,控緊傷口。之後順着土匪固定在樹幹上的繩索,下崖入谷護镖。
沈玉因為慢林青霄一步,人馬完全籠罩在石灰霧之中。
馬眼受到灼蝕,狂躁瞎蹦。他隻得棄馬,閉上眼睛,聽風辨器,鐵筆狂舞,徒步闖出箭陣。在肩胛中箭的情況下,殺向仍在谷中的十餘名土匪。
跟在他身後的二十名镖師,被石灰所阻,且技遜一籌,全被土匪射殺。
土匪消滅回頭救镖的镖師之後,見肩膀中箭的沈玉,獨自殺向他們的同夥。
他們便拴好繩索,依次滑落谷中,圍攻沈玉。
沈玉雖然身手不凡,但肩胛中箭,要對付五十餘名窮兇極惡的土匪,也很吃力。
這時候,林青霄也已下到谷底。
因攀崖屠匪再帶傷下崖,體力消耗過度的他,面色蒼白,很想停下來喘口氣。
可是,當看到死在一塊的昌氏兄弟,以及“瑞安镖局”二十位镖師和三十名車夫橫七豎八的屍體時,他心中立即騰起一股仇恨的火苗,奮不顧身地撲上前去,與沈玉并肩作戰。
且說負責壓隊殿後的藍湛水和饒彤,遙望“回聲谷”上木石紛飛,呼喝相聞,知車隊遇險,馬上和镖師一道,揚鞭策馬,前往救應。
他們剛入“回聲谷”,陸兆豐即領着百餘人的一隊土匪,從兩邊樹林竄出來,如陰風鬼影,偷偷在後面尾随。
藍湛水和饒彤及二十位镖師趕到時,谷中的五十餘名土匪,已被林青霄與沈玉合力誅滅。
因谷中盡是橫木,亂石,屍體,死馬,破車,鐵箱,馬行不便,“順定镖局”的人隻得全部下馬。
眼見谷中車毀人亡,屍首橫斜,血流成河。“瑞安镖局”的人已遭團滅。“振遠镖局”隻剩兩位镖頭,且傷勢嚴重,渾身血污。
藍湛水悲憤交加道:“不殺光這群惡賊,難解我心頭之恨。”
饒彤珠淚瑩瑩道:“林總镖頭,車毀馬亡,我等如何是好?”
“還得麻煩饒女俠去昌盛郡走一趟,再租三十架馬車過來。此處萬分兇險,我們收拾好镖銀,趕緊出谷。”
桀!桀!桀!一陣陰森的笑聲,從藍湛水背後傳來。但聞陸兆豐陰陽怪氣道:“想把貨拉走,得問我身邊百多個弟兄肯不肯。”
“惡賊休得猖獗,吃我一锏!”藍湛水掄锏回身,朝陸兆豐殺去。
“弟兄們上,殺光他們,滿地金銀我們一起分。”陸兆豐狡猾得很,他不願與藍湛水單打獨鬥,吆喝衆匪一擁而上,與“順定镖局”的人打成一團。
然後他瞅了個空當,避實就虛,沖向受傷的沈玉。
沈玉帶傷血戰良久,已是強弩之末。
突見陸兆豐一招“霹靂劈山”,當頭一斧砍下來。
他心知避無可避,隻求魚死網破,一招“投筆從容”,鐵筆脫手,飛向陸兆豐面門。
陸兆豐右手一斧,将沈玉劈為兩半,左手一抓鐵筆。可他“千臂猢狲”手快,卻低估了沈玉垂死一擲的力量。雖抓到鐵筆,但未能抓住。
鐵筆從他手中滑出,于其手心留下一道血痕,并射瞎他一隻左眼。
饒彤突見陸兆豐偷襲受傷的沈玉,相救已是不及。
目睹沈玉被生生劈成兩半,慘狀怵目驚心,她義憤填膺,嬌叱一聲,一招“飛燕鑽雲”,騰身而起,手中的“蛾眉刺”直取陸兆豐後心。
陸兆豐聞耳後生風,身形疾轉,避過“蛾眉刺”,左手一招“金龍探爪”,抓向饒彤胸部,右手一招“開門見山”,開山斧直剁饒彤面龐。
性命相搏的時候,陸兆豐居然探爪襲胸,并非他色膽包天,而是用心險惡。
他是用左手使虛招分散饒彤的注意力,右手出狠招,欲一擊緻命,置她于死地。
“花中刺”豈是等閑之輩!迫在眉睫之時,居然收腹仰背,身子空中調頭,右足格開陸兆豐左手,左足踢中他右手脈門。再雙足踏他胸口,借力後翻,一招“鹄降煙渚”,穩穩落在地上。
陸兆豐利斧脫手,胸口發悶,口吐鮮血,一屁股跌坐在地。
饒彤趨身向前,蛾眉刺抵住他咽喉,厲聲逼問道:“快說,黑熊現在在哪?”
陸兆豐狂妄道:“我大哥着我與二哥一起,四面合圍,就是要包你們的餃子。你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大哥一定拿你先奸後殺。”
他嘴上這麼說,卻在心裡想道:“大哥說好一齊動手的,怎麼還不露面呢?”
他還沒找到答案,震怒之下的饒彤一刺穿喉,結束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