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陸兆豐帶來的百餘名土匪,已被藍湛水和衆镖師合力全殲。
“各位同仁,匪首趙沖前尚未現身,必定留有後手。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他是在等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也就是拿他兩個兄弟當墊背與我們拼殺,待我們元氣大傷時,他才來收拾殘局,劫镖獨享。大家不要着急出谷,原地調息,恢複體力。趙沖前聽不到動靜,以為沒了活口,必然進谷。到時我等突然沖出,務必将餘匪斬盡殺絕。”林青霄說完這番話後,咳嗽不止。
大夥依其所言,就地打坐,運功調息。
陰風飕飕,鬼氣森森。
大戰開頭,惡鬥在後。回聲谷中,死一般的寂靜。
不久,禺州方向傳來陣陣車辘之聲。
再過一會,一個商隊出現在衆镖師的視野之中。
前面一輛馬車,豪華大氣。車夫三十歲左右,紫袍皂褲,身形清癯,顔面謙和,氣度不凡。
身後跟着五六十架雞公車。車上裝着紅漆木箱,箱上蓋着遮擋陽光的樹枝。
車隊迤逦而行,于一具匪徒屍體前停了下來。
駕車的紫袍男子就在車上朝着镖師拱手施禮道:“各位镖爺,在下陳湧郡商人,來禺州辦貨,打此經過。不料此處有惡人擋道。幸得各位镖爺果斷出手,消滅匪類,免我等遭受無妄之災。方便之處,不盡感激。我等欲馬上過谷,不知是否給各位帶來不便?”
林青霄看來人目睹滿地屍身,竟然絲毫不懼。又聞其滿嘴玑珠,語出不凡,懷疑他是趙沖前的人。
他心中頓生警覺,冷冷道:“閣下百車運貨,浩浩蕩蕩,就不怕山匪圖财,殺人害命麼?”
紫袍男子朗笑道:“不瞞镖爺說,在下生意人,隻求财,不玩命。如遇土匪,些許綢緞布帛之類,皆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給他便是。隻要留得命在,走南闖北的多轉幾個來回,便又賺得回來,有何懼哉!再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怕死不出門,饑斃于室廬,反順躲不過,不如走江湖。”
林青霄見他出口成章,诙諧滑稽,像個做買賣的。再細觀那些推車的,個個短小黑瘦,看就是吹海風泡海水長大的,不可能是趙沖前的人。于是他消除了疑慮,和顔提示道:“今日匪患未除,閣下暫時不宜過谷。”
紫袍男子再次抱拳道:“多謝镖爺提醒!奈何眼下日已西移,此距陳湧尚遠,推車又慢,我等約貨有期,不便耽擱,現在過谷更妥。”
林青霄歎息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阻撓,閣下自便。”
紫袍男子便喚那六十名車夫過來,移車推木,拖屍搬石,撿開一條通道。
之後各就各位,推車上路。
經過镖師旁邊時,就聽紫袍男子喊道:“快點!”
镖師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兩個字,竟然是一句行動命令。
人随聲動,紫袍男子霍由飛身離車,雙掌齊出,一招“巨浪狂潮”,朝林青霄當胸推去。
林青霄猝不及防,卒出雙掌相迎。
兩股強大的氣流際會相抗,稍于掌間停滞,旋即順着林青霄雙臂奔瀉,直沖肺腑。
林青霄重傷在身,無力抵擋,狂吐鮮血而亡。
霍飄早就盯住了饒彤,她幾乎是與霍由同時飛出馬車,手中黑绫先人一步揮出,一招“怨婦懸梁”,“追魂索”絞住正閉目打坐的饒彤的粉頸。
霍飄用力一拉,但聞嘎吱一聲,饒彤便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斷脖而死。張嘴吐舌,面色鐵青,其狀極慘。
再說那雞公車上裝着的車箱,箱内都藏着人。
箱蓋是裡面有抓柄的特制盾牌。
聽到霍由的行動命令後,車夫車子一放,箱裡的人便提刀抓盾沖出來。
車夫則是從車把中扯出長劍,一起撲向衆镖師。
回聲谷内,殺聲又起,地下頭顱滾動,空中斷臂飛舞。
血雨腥風,觸目驚心。
艾操從箱中跳出,直撲藍湛水。
藍湛水從林青霄和饒彤的死看得出,這夥人比“棺材嶺”的土匪還要邪惡。
他悲憤交加,掄锏就是成名絕技“一次過”,猛然砸向艾操。
艾操舉盾相迎,殊不知锏重力沉,手臂咔嚓一聲就斷了。
他急忙以刀拄地,維持身子不倒。
藍湛水手臂倏縮突伸,再一招“二世來”,挺锏捅向艾操心窩。
眼看艾操就要死于非命,解決了林青霄的霍由與處理掉饒彤的霍飄,及時出手助陣。
霍由一招“推波助瀾”,單掌砍向藍湛水後腦。
霍飄一招“回山轉海”,黑绫纏緊藍湛水的足踝回拉。
艾操則身子後倒,躲過藍湛水緻命一擊,右手彎刀順勢上撩挑他腹部。
可憐藍湛水一世英豪,終難擋三大頂尖高手合力一擊,頭爆肚裂,暴斃當場。
再說那二十個镖師,剛跟土匪幹過一場硬仗,又遭三倍于己的對手圍攻,雖說殺死對方近三十人,終歸力氣不濟,盡遭屠戮,死在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