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自己害他生母,安排宋氏為繼,以及勾結沅人設計圍困雁甯侯的所有,他都知道了吧。
蕭晟不發一言,肆意享受大仇即将得報的快感。
隻是宗昌不知,蕭晟隐忍多年,隻是不想因一己私欲随便令缙國陷入混亂,那和宗昌有什麼區别。
“這才是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哈哈哈......”宗昌忽而大笑起來:“你姓宗......輸給自家人,似乎倒也不算冤。”
蕭晟沒想殺他,讓他活着看着自己失去曾經的一切,不是更讓他生不如死。
隻是宗昌這樣的人,雖然狐疑多變,深沉狡猾,一樣是個烈性的,他自己用燭台點燃了身邊的幕簾,加大了火勢,将自己困在了大火之中。
母後,你死時想必也是這般悲怆吧,兒臣來陪您了。
......
另日晚
塵埃落定,睿王正式繼位,蕭晟也到了離京返邊的日子。
喻和塵府邸的院落裡,蕭晟同宮裡來的小太監回着話。
“蕭将軍,太妃娘娘因着将軍此行特殊,不便着人大肆相送,便叫奴才送來這許多物件兒,既是謝禮,也是嘉獎。”司禮監太監細着嗓子道。
“蕭某謝過娘娘,吾等晚些時候便自行離京。”蕭晟躬身抱拳,打發走了司禮監的一行人。
蕭晟不知道的是,喻和塵在夷憬琛和他的嚴密看護下好轉了許多,今日服了藥竟早醒了些時候,方才他們的對話,喻和塵在屋内都聽到了。
蕭晟還想進屋看看他小師叔,走到門前,正欲擡手,就聽見裡面一聲“蕭晟”喊得他身子抖了抖。
聽聲音,喻和塵就站在門後,蕭晟卻不敢推門了,愣在原地。
喻和塵着單衣負手而立,身子還發虛,他是一步一步摸到門前站着的。
“蕭晟?是你嗎。”喻和塵又喊了一聲。
他聽到門外的人停住了,就這一瞬間,近些日子所有的接觸湧上心間,堵得喻和塵發酸發澀。
一切好像都說得通了。
可他不敢開門确認,他從來不敢面對蕭晟的真心。
開了門,喻和塵就沒有一絲餘地了。什麼外人眼裡的叔侄情,什麼提攜之恩,什麼喻和塵給自己的一切遮羞布,都會支離破碎。
蕭晟更是五味雜陳,不知作何面對。當初答應了不再瓜葛,卻還是在聽到他下獄的那一刻不管不顧頂着謀反的嫌疑提前帶兵回京布防,盡管後面看來,即便他不來,京都也盡在師叔掌握之内。
當時腦海中根本沒有其他所謂緩兵之計,關于喻楓,沒有緩字。他不敢想若是甯王一行最後沒有謀反事态又會怎樣,蕭家軍逼近京都該如何收場。
開門等于承認了自己按捺不住的情義和在乎,蕭晟不想看到師叔對他失望、甚至厭惡的神态。
或許師叔要的就是這樣的關系呢?
蕭晟隔着門描摹着對面喻和塵的輪廓,手指摩挲着拇指那枚玉戒,目光在無數次輪回後終于決定離開。
若是你知道了我要做的事,也會為我驕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