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絲竹管弦之聲,沿着曲水流觞庭院,甯王踏入了喻和塵的居所。
半月前先太後魏氏祭禮,缙帝從未出面,昭王卻去了,雖未明言,但人人都以為是代缙帝而去,由此讓缙帝免于受人口舌,因而受到缙帝嘉賞。
随着昭王風頭日盛,一時京都盛傳儲君已定。
幽欄下,戲子伶人正咿呀唱和。
席上,喻和塵衣衫單薄撐額側卧,另一手裡,是一樽雕琢精美的金絲酒盞。
甯王入席擺手,那些戲子伶人便一列列退下了。
音消曲亡,隻剩清脆的鳥鳴躍入耳中。
喻和塵沒有起身,而是沖甯王舉杯示意:
“在下酒醉失禮,殿下見諒了。”
甯王知道喻和塵其實風流不拘,便也擺擺手。
環視這處雅緻的庭院,甯王落座道:“過去可不見你裝點過庭院。”
喻和塵啜一口清酒:“過去可不比現在清閑自在。”
甯王為自己也斟了一杯酒,頓了頓:“啧,子晏何須自苦如此。”
“朝局已定,若你肯回來,本王自可舍去限煙令恩怨,助你回歸璇玑閣。”
喻和塵飲盡杯中酒,轉過頭笑道:
“所以,當初限煙令是限了殿下在西北的生意?”
甯王飲酒抿唇,隻歎:“啧,好酒。”
喻和塵了然。
西北生意的朝中人,正是甯王黨。
甯王相勸無果,便鼓動市價動蕩,逼得缙帝不得不勒令璇玑閣收回限令。
戶部?範進鵬?或許都多少牽扯其中。
喻和塵起身穿好衣衫,扔下酒杯:“在殿下眼中,何為自苦?”
“飲酒作樂,樂伎環伺?”
“那殿下恐怕不知,所謂無事一身輕。”
甯王的笑意凝在嘴角片刻,忽又釋然:“罷了,不入朝局也好,你為昭王盡功,昭王殿下也必會保你後半生富貴無虞。”
“那便多謝兩位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