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蠱名衷情,是能操縱他人的密蠱。你要他往東他便往東,要他往西他便往西......你要他愛你,他便至死不渝。”
努依爾兩隻手指捏住劍身往外推了推,一邊端詳着自己長長的指甲一邊悠悠道。
蕭晟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故事,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是你親手給他種下的喲~他會完全鏡像你對他的情意,而因着蠱蟲所産生的情愫會反過來滋養它,蠱蟲隻會在他的心房日漸根深,取不了的。”
......
蕭晟都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去的了,隻記得一路上渾渾噩噩,被打了一悶棍一般。
其實努依爾後來的有些話他也沒怎麼聽了。
隻記得,臨走時,身後傳來努依爾最後一句話:
“何必呢,人生爾爾三萬日,自然是怎麼快活怎麼來喽。”
......
“所以我猜的不錯,你想借我的手,除掉庫不。”
雪山神殿内,依舊是喻和塵和卡多塔二人。
“這些日子你暗地裡推波助瀾,想必我們讨要手書如此艱難也有你的一份功勞,方才大殿上又故意激化矛盾。隻是可惜,陛下聖谕已至,我等便要打道回府,你的算盤落空了。”
喻和塵不疾不徐道,而卡多塔躬身在側不發一語。
少主,未必。有時候太過自信便如一葉障目,那就是自大專斷了。
直到喻和塵走到了殿門口,卡多塔還是出言提醒了一句:
“少主,善拉附近都是我沂族領土,自是不必擔心;可是一旦出了沂族領地,還請少主萬萬小心。”
喻和塵隻聽了一聽,沒有答話便走了出去。
......
今夜是他們一行人在善拉的最後一夜。
回到使團住處,一開門便瞧見蕭晟站着,像是在等他一樣。
“怎麼了?”喻和塵走進去。
蕭晟沒有猶豫,知道他毫無防備,找準了穴位便一掌将喻和塵擊暈接住。
可是望着塌邊人的眉眼,他卻猶豫了。
所以,那些接觸,那些暧昧,那些朦胧的話語,全部都是因為衷情蠱。
蕭晟忽然間苦笑起來。
在感受到小師叔的變化後,無措驚訝之餘,他也曾幻想,是不是喻楓也對自己産生了同樣的情感?有沒有可能喻楓的那些動作就是他想的那種意思?
殘忍的是,那不過是他的情愫直接映射在了小師叔身上而已。
所以...要怎麼辦。
似乎帶着這蠱蟲,對小師叔也不會有什麼影響。隻是...隻是喜歡他而已。
蕭晟恨自己突然的自私和卑鄙。
明明花了幾個時辰想了個清清楚楚,到了這般時候卻被私心拉住了手腳。
舍不得啊...他舍不得啊。
一如由奢入儉,經曆了丹安,蕭晟眼裡便再也裝不下其他人;經曆了這幾日,你讓蕭晟如何接受回到過去的關系。
喜歡他的喻楓也還是喻楓。
是...嗎。
不是。
如果不是喻楓本心,那便不要了。
蕭晟甯肯喻楓永遠拿他當孩子當子侄當晚輩,至少這樣的教導照拂之情是真的,是小師叔真的想給他的。
......
喻和塵後頸發痛,逐漸恢複了意識。慢慢睜開眼的時候,隻隐約看到一個人坐在旁邊運功做着什麼,似乎是蕭晟。
“蕭晟?”喻和塵喚了一聲。
此刻蕭晟剛剛運功将那蠱蟲從心髒逼至手腕的經脈,蠱蟲已經被排了出來。
白色的小蟲離開寄主,登時便失去了生機。
“我怎麼了?”喻和塵問道。
蕭晟倏地擡眼。
本想在師叔醒後将一切坦白,包括他的情感。
可是沒想到喻和塵似乎...不記得後來這三四天發生了什麼。
蕭晟便虛虛實實講了一遍,略過了衷情蠱還有兩人之間的接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