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潮男氣不過,确實給方澤凡穿了小鞋,多安排了任務,但是方澤凡沒理他,隻做了自己該做的。
宋珠事後還特意給司嬌道歉,都怪自己太嗨了,把她忘在腦後了,并向她請教了那一腳怎麼踹的,又準又狠,聽說那個部長在宿舍裡罵了好幾天。
司嬌告訴她,她以前練過跆拳道。
話題就從那個聚會,變到了跆拳道上。
不知道被誰聽去了,方澤凡會跆拳道的消息不胫而走。
潮男也不敢在他面前叫喚了,畢竟一個女生的一腳都讓他痛了好幾天,更何況他一個大男人。
方澤凡省賽名次良好,進入了國賽。
這次羅岚欣喜地将交換生的事告訴了他。
被方澤凡婉言拒絕了。
羅岚沒說什麼,隻囑咐他認真比賽。
這次比賽要去北京。
徐可然聽了,說要帶方澤凡狠狠搓一頓。
司嬌沒好氣地說:“人家有帶隊老師,不能擅自脫離隊伍。”
電話那頭的徐可然半響才說:“那好吧,沒被你男朋友宰到還挺可惜的。”
司嬌不知道徐可然有什麼被虐屬性,無奈笑着把電話挂斷了。
方澤凡比賽的日期是四月二十六,如果快的話,應該能回來給司嬌過個生日。
她的生日是四月二十八。
司嬌認真思考一番,方澤凡二月的生日,他倆在家都沒有好好過,這次也想趁着,一起過了得了。
“行,等你。”
司嬌知道方澤凡給她訂了蛋糕,她也想給他個驚喜,因為二月已經送過了禮物,所以決定送他一束花。
一束她親自包的花。
司嬌還在花店裡興高采烈地挑選花朵。
收到了一個電話。
一個她從來不敢想的聲音。
是程金蘭。
她語氣很着急,很不安。
“司嬌,你媽媽進醫院了。”
一時,天南地北的空氣向她壓過來,她喘不過來一點氣,她覺得下一秒就要死在這裡了。
忍不住身體抽搐,蹲在地上。
耳邊雜音,隔離在外,聽不見。
司嬌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生理的崩潰。
她買了最新的高鐵票,打了車,沒用兩小時,人已經在醫院了。
等她橫沖直撞地找到病房,看到媽媽那蒼白的臉時,差點跪在地上。
付桂芳壓着眼角,啧了一聲,問:“誰讓她來的?”
司大川手足無措将司嬌扶了起來,被罵得很迷茫,他也不知道啊。
付桂芳是低血糖暈的,胃病犯了,胃口不好,早上沒吃東西就去上班了,結果一個頭暈就不省人事了,低血糖倒沒什麼事,隻是摔的時候正好摔到椅子腳上,頭給磕破皮了。
聽了這些話,司嬌才止住了眼淚。
司大川在一旁沒心沒肺地笑着:“你别說,閨女還是關心你的?”
“我是她媽,她不關心我關心誰啊!”付桂芳這一喊頭又暈了,捂着額頭。
“哎呦,你悠着點。”司大川走過去揉了揉她額頭,又把那甩出去的吊水瓶給擺正。
付桂芳不亂動了,瞥了眼坐在一旁淚眼婆娑的司嬌,嘴又忍不住:“放心,你媽沒那麼容易死的,你回去上課吧。”
“我不回去了。”司嬌給她掖好被子,“反正也五一了,正好假期,我等你檢查結果出來,再看。”
“對。”司大川也附和,“你撞得不輕,萬一留下什麼病根就麻煩了。”
“行了行了。”付桂芳指使着他,“都幾個點了,快去買晚飯。”
司大川也看了下表,驚醒似地往外走。
司嬌手機震個不停,她索性按了靜音,給老媽削了個蘋果。
付桂芳偏着頭,看着司嬌那一如既往的側臉。
司嬌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誰,不愛講話,什麼感受都憋在心裡,要乖巧也乖巧,要叛逆也乖巧地叛逆。
現在知道了,有些脾性和她真是一模一樣。
付桂芳回正了頭,看着天花闆,難得的語重心長:“嬌嬌啊,有事别瞞我。”
司嬌手指頓了下,她瞧了眼那燙傷處已經長好的新肉,多虧老媽的叮囑,她塗了很多藥膏,那疤痕才淡了些。
如果繼續塗,應該很快就會消失的。
她還是那雙潔白無瑕的手。
她勾起嘴角,笑得如同吃到果凍那般天真自然:“怎麼會呢,沒什麼事,你就好好休息,以後呀,提防着這低血糖,這次是頭,下次指不定是哪呢?”
見她絮絮叨叨,付桂芳勉強放下心:“诶呀,你這孩子,怎麼能咒自家老媽呢?”
“不說嚴重點,你肯定不聽。”
還真了解她,付桂芳被司嬌的蘋果堵上了嘴,沒再說話。
她出門去打了電話。
方澤凡應該已經比完了,在回來的路程上。
撥通,兩人都沒說話。
方澤凡聯系不上司嬌,第一時間就聯系她的室友,知道她母親進了醫院,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司嬌是覺得心疼。
半響,方澤凡開口了:“阿姨……沒事吧?”
“沒事,低血糖摔倒,撞到頭了。”
話題戛然而止。
司嬌咬着嘴唇,仰頭看了會兒天花闆,待那打轉的眼淚蒸發了些,才開口:“方澤凡,你去交換吧,别浪費這次機會。”
那邊安靜了很久,久到司嬌差點抽泣出來,她死命咬着牙齒。
聽到那一聲“好”之後,潰不成軍。
十九歲的生日是苦澀的,司嬌親手将自己最愛的男孩,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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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時間是大二一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