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對唱,趙睿還是那副萬年冰塊臉,偶爾搭個腔,徐可然邊唱邊挑撥着他。
見到她倆回來,徐可然把勾了一半的趙睿扔回原地,屁颠颠向司嬌跑過來,還抽空調侃了下喬朵兒:“不哭了?”
“為男人哭,姐們為自己不值。”說得有氣魄,不顧甩過來的三雙眼睛,走過去灌了一杯啤酒。
界面的情歌又換了首,徐可然将話筒扔給方澤凡,去和喬朵兒比賽吹啤酒。
徐可然不唱了,趙睿聳拉着眼眸将話筒舉起來:“誰唱?”
喬朵兒還抽身助個攻:“給司嬌,我們忙着呢。”
剛起身的付敞坤撇了撇嘴,又坐了回去。
給誰都可以,反正趙睿不想和方澤凡唱情歌。
趙睿走過來,看都沒看司嬌,把話筒塞給她。
喬朵兒和徐可然正比得起勁,全然沒看到司嬌的冷眼。
用唱歌釣?
釣什麼釣,
釣他的魂還差不多。
司嬌自我認知清晰,擡眼看方澤凡時,他已經站起來,一副“怕就認輸”。
靠!
認輸是絕對不可能的。
兩人開口都是拉鋸聲,惹得喬朵兒和徐可然停住了動作。
徐可然很快恢複正常神情,見怪不怪。
喬朵兒内心怒吼,姐妹,剛才說好的釣,怎麼真情實感地惡心上對方了。
兩個小學雞啊……
從下午到晚上,中間餓了還點了頓餐,唱得喉嚨沙啞,喝得東倒西歪。
司嬌喝了幾瓶啤酒,明明覺得沒醉,但是感覺暈乎乎的。
出門前發的誓全然抛在了腦後。
不過這次沒有爬地,她感覺似乎還存了點理智,雖然不多,但是知道什麼羞恥什麼不羞恥。
方澤凡扶她出了門,兩人走到空曠出的馬路邊。
司嬌突然皺着秀眉,撓了撓額頭,蹲在地上不走了,她針織裙擺鋪在地上,縮成一團像個蘑菇。
不過是個遲鈍的蘑菇。
蘑菇不走路了,方澤凡以為她又要爬地,伸手要撈她。
司嬌甩開他的手,歪頭撇嘴看着她,像個小霸王,但帶着茫然的哭腔:“我包呢,我可愛的小包呢。”
方澤凡才注意,司嬌随身帶的包不見了,估計落到KTV了。
“可能忘到房間了,我打電話讓趙睿送過來。”
“不要。”
燈光下的司嬌臉紅紅的,微嘟着嘴,一副不好惹。
“你去拿!”
“你自己在這裡不行。”方澤凡心裡一軟,好言相勸。
“你去拿你去拿你去拿。”司嬌開始耍性子。
方澤凡沒見過她這一面,猛然愣了一下,遂而笑了,胸腔起伏幾下,低頭:“行,我去拿,那你乖乖的不要亂跑,我很快回來。”
司嬌朝他招了招手,方澤凡俯身湊過去,司嬌一字一句拉着聲調:“放心——,我哪也不去,隻等你回來。”
她說得慢,但很清晰,溫熱的呼吸撲在方澤凡耳邊,他側頭瞥到她晶亮的眼睛,也遲鈍眨着,猛然心一跳,舔了下嘴唇,沒忍住将她額前碎發捋到耳朵後。
出口意外溫柔:“等我。”
方澤凡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她,小小的一團,腦袋左右晃着,像個等人領養的小貓。
他下颚線繃緊了些,快步走到門口,拜托了看門的保安,才上了樓。
KTV門上有塊透明的玻璃,方澤凡手握在門把手,下意識從那透明處往裡看。
斑斓燈光流轉,霓虹燈在牆壁上跳躍,整個房間籠罩朦胧的光影,音樂還在搖曳,但是隻有緩緩伴奏。
隐約可以看到兩個人交纏在一起,忽明忽暗的燈光從他們身上掠過,黑色的影子貼在一起,嚴絲合縫。
方澤凡猛然松開了手,人背在牆上,大口呼着吸,平複心情,那躁動的心髒終于回到原地,他瞥了眼門,打開手機發了個信息,走了。
包沒拿到,還看到如此沖擊力的一幕,撬開方澤凡從未觸碰的隐秘區域,他腦海翻滾,卻浮現司嬌的臉龐。
想到司嬌,他加快步子,下了樓梯。
人沒在遠處,他陡然慌了,去看保安,保安指了指。
司嬌正站在不遠處的馬路牙邊,甩了下手,然後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方澤凡松了口氣,走過去。
司嬌垂着腦袋,左手虛空握拳,右手似乎捏着東西慢慢攪動着,一圈又一圈。
方澤凡嘴角勾起:“你在幹什麼?”
聽到人聲司嬌緩慢挪過腦袋,眨了眨眼睛,頓了一會兒,才像聽懂了。
“我在,釣——”她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方澤凡,拖着腔調,歪着腦袋好像看清楚了來人,指尖突然挪走,落到大馬路上,另半句話才補上,“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