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女子身形略顯消瘦,臉色還帶着久病的蒼白,正是于景宜。
“問祖母安。”于景宜走近,給老夫人行了一禮。
“好好好,宜兒看來是大好了,快起身起身,搬個凳子來,讓宜丫頭就坐我旁邊。”老夫人聲音激動,忙讓身邊的陶嬷嬷給于景宜安排座位。
“是,祖母。”于景宜走上前,坐在了老人的下手,并未看一旁的林氏和楊氏,金盞随着站在了一旁。
楊氏見着于景宜不将自己放在眼裡的模樣,心中郁結,再看着對面的林氏,想到自己畢竟是個嬸嬸,于景宜連她那個繼母也沒理,心中又好受了些。
楊氏看林氏似乎并不在意于景宜的态度,而是用關愛的眼神看着于景已,暗暗翻了個白眼,暗罵“裝模作樣”。
“這是宜兒啊,四年未見,出落得更加漂亮了。”楊氏端着笑,搶先搭話。
哪隻于景宜一愣:“祖母,這是......”
老夫人正抹着因激動而出的眼淚,聽到這話,和楊氏一樣,愣住了,反應過來,眼神看向旁邊的陶嬷嬷。
陶嬷嬷趕緊搭腔:“大小姐忘了嗎,這是你大伯的妻子,你的嬸嬸。”說着,又指向林氏:“這位是我們的定遠候夫人。”
陶嬷嬷越說着,越有些别扭。楊氏倒還好,之前雖然和大小姐的關系雖然不甚親近,但倒也能維持個體面。
這林氏卻真真不知如何介紹。當初小姐可是因着林氏和侯爺怄氣,這才離家出走的,兩人是撕破了臉皮的。
想起這事,陶嬷嬷對林氏也是有些不滿的。她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跟着老夫人幾十年了,想法自是跟老夫人一樣的。
這林氏還是大家小姐呢,結果竟連前頭生的一個小姐都容不下,撺掇地侯爺父女二人決裂,幸好前頭那位沒有留下男丁,不然還不知會惹出什麼亂子,讓侯府丢臉。
像他們這樣的勳貴人家,臉面是頂頂重要的。
于景宜聽了陶嬷嬷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般,有些急忙的起身:“兩位夫人安好。”說完,不等林氏、楊氏回話,便又自己坐下了。
猛猛咳了兩聲,吓的老夫人趕忙伸手替她順了順:“怎得一個月了,竟還未好嗎?”
于景宜好不容易停住咳嗽:“祖母莫擔心,已經好多了,隻是路上一時見了風,又引起了些。”
說着又低下頭,語氣歉疚:“宜兒多年未見兩位夫人,又病了這麼些時日,從前的許多人記得不真切,一時間竟沒能認出兩位夫人,還請不要怪罪宜兒。”
“怎會,怎會,你是病人,本應好好休息的。”楊氏連忙道。
楊氏原本聽到于景宜問自己是誰是,臉色還有些挂不住,但随後想明白了便又釋然了。
這小丫頭竟和以前大不一樣了,此次回來,怕不會那麼簡單,看侯爺和老夫人對她的态度,這侯府怕是要變天了。
楊氏仔細想了想,往常她雖然和先頭那位不算親近,但她管家時到底也沒有苛待過這母女兩,這丫頭這次回來應該不是針對自己的,而是......
借着喝茶的動作,楊氏打量着林氏的神色。
林氏隻是溫溫柔柔地搖了搖頭,口中道着讓于景宜不要多想。
但和林氏打擂台多年的楊氏卻發現了林氏細微的表情變化,她心中絕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
楊氏更加舒坦了,這麼多年,林氏在侯府風光多年,她從未在林氏手下讨過好,這次宜丫頭回來,她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老夫人心疼地安慰于景宜:“這不怪你,當初你也是不得已來離了侯府。聽你父親說了,這麼多年你也受苦了。”老夫人說着又拭了拭眼淚:“你這身子不好,便不要出門。”
老夫人說着,又仔細打量了于景宜兩眼,這一大量,卻發現于景宜的兩個皓腕露在了外面,不健康的蒼白細緻。
老夫人皺了皺眉:“身子不好,怎麼還穿的這樣單薄。”
于景宜卻隻低下頭不說話。
老夫人再一細看,這哪是穿的單薄,明明是衣服不合身。
老夫人大驚:“怎麼穿的不合身的衣服。”說着眼神犀利的看向于景宜身後的金盞:“原以為你是個穩妥的,怎麼連你竹子的起居都侍候不好?侯府的大小姐穿成這樣,傳出去成何體統!”
當于景宜讓自己這麼做時,金盞便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呵斥的,但她知道于景宜還需要自己,定不會讓自己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