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和金元宜在一起的,也隻能是何尋,當揭開了何尋這個身份,那個叱咤朝堂的攝政王,以宜兒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性子,還能将宜兒留在身邊嗎?
是的,傅容景知道了何尋的真實身份了。
定國公石淮來找自己,試圖說服自己聯盟。石淮未曾在藏珍閣見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和宜兒的關系。
傅容景自然也不知石淮與何尋的關系。
一開始,傅容景很直接地拒絕了石淮的提議,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必要和攝政王聯盟。
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不必攝政王也可以完成。
可石淮為了增加說服自己的砝碼,竟将司馬堂的下落說了出來。
傅容景便知道了何尋的真實身份。
傅容景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也許是不想這麼早看到金元宜傷心,這種事如若讓司馬堂親自和金元宜說,自然是最好的。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心裡的更加陰暗的一面。
傅容景從自己父親口中聽說這事隐瞞的越久,金元宜和何尋的感情越深,待知道何尋的真實身份後,便越會死心。
那麼,他是不是也會有機會了......
金元宜回去後,心裡很亂,一直在想着見到趙鳴玉後說什麼。
連每天雷打不動和何尋的一起的用膳,都推辭掉了。
第二天一早,金元宜便收到了傅容景的通知,可以去見趙鳴玉,但因為是特地開的口子,因此時間很短,讓金元宜抓緊。
金元宜什麼也沒帶,便去了。
衙役看到金元宜,态度很好,顯然是傅容景打過招呼了。
衙役帶着金元宜進入牢房。
縣衙的牢房男女分開,金元宜跟着衙役,先經過的是集中關押的牢房。
牢房陰暗潮濕,冰冷的鐵欄隔着一個個空間,地上鋪着雜亂稻草,牆壁滿是青苔,散發着黴味,僅有一扇小窗,透進微弱光線。
每間三至四人,衣衫褴褛,發絲淩亂。
大部分的犯人見着金元宜經過,似是見慣了般,并無反應,隻有少部分,聽着動靜,看過來,希冀地眼神中看到是金元宜,又透着絕望與無助。
金元宜知道這些人看着雖可憐,但大多都是罪證确鑿的,但也不能排除有那些無辜受連累的女子。
可世道如此,金元宜隻能專注着自己腳下的路,不再去看。
沒走一會,便來到了單人間的牢房,這裡環境稍稍好些,但也真的隻是稍稍。
金元宜在這裡看到了趙鳴玉。
衙役叮囑了金元宜盡快後,便離開了。
趙鳴玉看到金元宜卻沒顯出什麼意外來:“今日一早,便将我從集中關押的牢房換到這單獨的一間來,我便有預感,你要來。”話語中甚至還帶着些許玩笑。
金元宜看着一身囚衣,一身狼狽的趙鳴玉,神色卻并不顯得多麼沮喪,抿着唇一時間說不出話。
很少掉眼淚的她,竟覺得眼眶微熱。
趙鳴玉看着金元宜的模樣,原本玩笑的神情收住:“這樣其實挺好的,與其在那牢籠般的趙家,身不由已地看着那些惡心的事情,不如在這真正的牢籠中,你莫要覺得對不住我。”
金元宜眼神堅定:“我會救你出去的。”
趙鳴玉笑的燦然:“救我出去?你不怕我出去了跟你争那小白臉啊。”
金元宜抿住唇:“我認真的。”
趙鳴玉收住笑:“元宜,不要救我。曹令坤倒了,他這個惡魔居然倒了,這真是我再也沒想到的收獲,我原以為這一輩子也無法扳倒他。
這次再也沒人能救趙家了。趙家倒了,看到趙鳴成那個僞君子成為階下囚,甚至整個肮髒的趙家得到了應有下場,我從未如此痛快過。
我的下場,不過也就是去教坊司,或者官妓館。我本就髒了,去這樣的地方,也無甚所謂。
所以,元宜,我覺得現在就算讓我去死,都是值得的。
隻是可惜的是,我無法看到曹令坤和趙鳴成跪在我腳下痛哭流涕的模樣了。”
金元宜眼中的淚始終沒能忍住,滑落下來。
趙鳴玉太苦了,老天為何如此不公,讓這樣一個堅韌的女子,承受這麼大的苦難。
“你别哭呀,我最看不得你這美貌的小娘子哭了,你......”趙鳴玉想将金元宜臉上的淚珠擦去。
金元宜在握住趙鳴玉的手:“鳴玉,你一點兒都不髒。難道女子存在的價值隻能從身體來評判嗎?”金元宜眼神堅定地看着趙鳴玉:“我這次來,不為别的,隻想告訴你,你信我,我一定救你!”
趙鳴玉從不信有人會無條件的幫助自己,但她看着金元宜,突然覺得,也許真的可以信眼前這個人一次:“好,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