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件矛盾轉移,方縣令也樂見其成:“張管事,我問你,是誰給你送的這封信?”
張管事見躲不過去了,也隻好實話實說:“是劉賈。”
方縣令眉頭一皺,怎麼又來一個人。
一直處于懵逼狀态的方路,此時終于遇到個自己知道的問題,答道:“縣令大人,這劉賈是藏珍閣的一個夥計。”
“好啊,好一個藏珍閣,弄得半天,都是你們藏珍閣的人,合起夥來耍弄于我。”趙鳴玉憤憤道。
方縣令頓覺額頭突突,問金元宜:“這劉賈又是怎麼回事。”
金元宜恭敬道:“回大人。這劉賈之前确實是我們鋪子的夥計,但......”她瞄了眼趙鳴玉,繼續道:“前段時間,因他得罪了趙小姐,已經被我們辭退了。”
趙鳴玉冷笑:“這便是了,這劉賈怕是對我心存怨恨,所以才這般行事,這封信怕也是他僞造的。”
一時信息量有些大,方縣令略有思慮。
金元宜看了趙鳴玉一眼,搖了搖頭,對方縣令道:“大人,趙小姐此言不妥。劉賈隻是個不識得幾個字的普通百姓,怎會有這能耐,僞造出趙小姐兄長的字迹。”
“此言有理。”方縣令道:“傳劉賈。”
金元宜好整以暇,此事越來越有趣了。
劉賈自離開藏珍閣以後,日子更加不好過,他的兄長和母親見他賺不到錢了,便覺得他無用,對他無甚好臉色,家裡的活都讓他幹不說,還動辄打罵。
劉賈也看透了自己母親的偏心和兄長的無情,自離家了去,想要找前妻和好,但去找了才知道,前妻也已經嫁了一個喪妻的獵戶,這獵戶待她和女兒很好。劉賈到底還是有些良心在的,便也不再去打擾了。
隻是自此,他天天以酒作伴,把自己弄的不成人形。
衙役去劉賈家傳喚時,劉賈正宿醉未醒,被叫醒後,看見是衙役,吓得瞬間醒了酒,以為是自己犯了什麼事兒。
到了堂上才知情況。
“這封信看信封,确實是小人所送。但小人也隻是受人所托,送了這封信罷了,其餘的一概不知啊。”劉賈真的覺得自己的人生倒黴透頂了。那天他隻是按金元宜的要求去給和自己接頭的管家送了信,那封信居然沒封口,劉賈便偷偷打開看了,也無甚奇怪的,就是說了趙鳴玉的那個被抵押在藏珍閣的丫鬟已經安排妥當了雲雲。
誰知第二天便又被那個管家找來,讓他送一封信去給張管事。劉賈本不想再理這檔子事的,但奈何管家給的報酬實在優渥,而他被自己的親哥親娘壓榨的也十分缺錢,沒怎麼糾結,便答應了。
這封信封的嚴實,劉賈沒那個膽子打開,便也不知道裡面寫的什麼内容。當時隻覺得奇怪,這趙家怎麼會和張管事有關系。但那時他也已經被金元宜辭退了,藏珍閣的事情跟他也無甚關系,便沒有管。
誰知此事都過去這麼多天,居然鬧上了公堂,如果他知道會有這一出,打死他也不會貪那些個跑腿費的。
方縣令看這劉賈惶恐的樣子,所言不似有虛,便也不多在他身上費時,隻問:“是誰讓你送的這封信給張管事的?”
“是......是......”劉賈看了看了張管事,又看了看趙鳴玉,嚅嗫着說不出話。
金元宜知道劉賈懦弱,也知道他糊塗,不然好好的日子不會過成這樣,但她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這人還能糊塗成這樣,決定給他加一把氣:“劉賈,你可要想好了,說出實情,你也就是個不知情的幫跑腿的,這幫忙跑腿的何其多,你拿錢辦事,這事兒跟你沒什麼關系,但如若你要隐瞞,那你可就是共犯了啊。”
劉賈聽罷,整個人軟了下去,下定了決心:“是趙府的王管家!”
“這不可能!王管家可是我大哥的心腹!”趙鳴玉剛聽到“王管家”的名字便立即出口否認,說出這句話後,又似發現了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有問題,捂住了嘴,不再言語。
“王管家?”方縣令實是不想和這趙鳴成扯上什麼關系。這趙鳴玉,他也是聽自家夫人提起,别看她在外多麼嚣張,實則在趙家是不受寵的,這才敢将她傳喚至公堂。
若是趙鳴成的心腹......方縣令有些猶豫。
誰知此時,趙鳴玉又道:“縣令大人,我絕不相信王管家會做出這等假借我名義的事情,請縣令大人傳王管家來堂上對峙,拆穿這胡亂攀咬的刁民!”
金元宜也道:“小的也請縣令大人傳喚王管家對峙,這事關小的和藏珍閣的清白,隻有找到這幕後之人才能弄清楚。”
“唉......”事已至此,方縣令感到了深深的無力:“傳趙家王管家。”這都是些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