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書房衆人散去,印兒擔憂地道:“劉賈此人,耳根子軟,做實全無原則,小姐,他能信嗎?”
金元宜數着金一他們帶回來的銀子,将二百兩銀子給印兒:“這二百兩銀子,你和金一他們分了吧”。
印兒接過,喜滋滋道:“多謝小姐!”
金元宜沒有回答印兒的問題,反問印兒:“印兒,你覺得,這段時間,這些事,這些人是沖着誰來的?”
印兒道:“自是沖着我們藏珍閣,還有小姐您!看不慣我們藏珍的生意紅火!”
金元宜搖了搖頭;“源城首飾鋪子生意紅火的何其多,他們這群人為何單單盯着我不放?”
“這......”印兒聽金元宜如此一說,也頓覺奇怪。
金元宜想起在靜檀寺傅容景和她說起的事,又想起自己那個父親,眸光沉沉:“我們的身份怕是走漏了。”
印兒吓得一驚:“怎麼會!?我們一直都很小心,這幾年來從無差錯呀。”
金元宜冷靜道:“本來我也隻是以為這些事端是商人間的互相刁難罷了,可這次,趙家竟如此大的手筆,”金元宜指了指趙家管事給劉賈的一千兩銀子:“且别忘了,趙家背後還有曹知府,而曹家,則和宮裡有關系。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印兒道:“小姐可能确定?如果我們已暴露,那他們怎麼還沒有動作呢?”
金元宜面色沉靜:“他們怕是也不是那麼确定,且我們明面上還是和官家有關系的,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今天這處便是試探。正好,我們也将計就計,劉賈便是我放出去的一個餌,我的猜測對錯與否,想必過幾日便會有答案了。”說罷,金元宜諷刺地勾了勾唇角:“不過他們也想左了,想用我來拿捏定遠侯,怕是隻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印兒看着金元宜的模樣,不禁心疼,嘗試着勸道:“小姐,您也别這麼想,侯爺還是很關心你的。”
“關心?沒有人比我更知道我的這位父親的狠心,在他眼中,隻有權衡與利益,我......又算得了什麼呢。”金元宜垂下眼,掩下眼中的情緒。
自她們從侯府出來後,印兒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金元宜如此落寞的神情了,心中焦急:“小姐,畢竟血濃于水,真到了那一步,侯爺不會不管你的。”
金元宜擡起眼簾,又恢複了常态:“傻印兒,我也不會讓自己走到那一步的。對了,牧兒最近如何?還有表兄,這幾天神出鬼沒的,怎也見不着個人影?”
印兒笑道:“牧小郎君在東側院住的很慣,每日上下學倒也沒什麼,懂事的很,隻是偶爾會念叨幾句想娘親了。表少爺最近好像是挺忙的,早出晚歸的,聽他身邊的小厮說,好像參加了個什麼棋社。”
金元宜想了想道:“牧兒那裡,小尋最近應酬多,怕是顧不太上,你多看顧着些。至于表兄來了這麼些日子了,也不回去,竟在這裡參加了什麼棋社?罷了,我現在自顧不暇,也管不了他了。今晚也折騰的夠晚了,早點歇息吧,今日你也不必給我守夜了,自回去睡吧。”
印兒自是應下,二人自回房休息。
折騰了半夜,金元宜也累得荒,回到房中正準備休息,突然發現門口影子晃動,金元宜立刻警惕起來。
“砰砰砰”沒想到人影竟然自己敲門了:“姨姨,你睡了嗎?”聽聲音是應牧。
金元宜趕忙起身,打開門,将應牧牽進房内:“冬夜寒涼,你怎地自己跑出來了?”
應牧眼中包着淚,委屈的道:“我想娘親了,姨姨,娘親是不是不要我了。”
金元宜看着白嫩嫩的小團子,委屈的和自己撒嬌,心都化了,連聲安慰:“怎麼會呢?娘親最愛牧兒了,娘親是有事,所以才将牧兒放在姨姨這的呀。”
應牧滿眼不信:“騙人,我都知道,他們都說我娘親要嫁人了,我是拖油瓶,隻會拖累娘親,所以娘親才不要我的。可是可是,娘親可以直接和我說的,我一定乖乖的,不會搗亂的。”
“這是誰和你說的?”金元宜皺眉。
應牧抽了抽鼻子:“我們學堂裡的都這麼說的。而且我知道,之前娘親還沒将我送過來時,我看到有一個伯伯來找娘親,娘親突然把我藏了起來,我看到,看到那個伯伯抱着娘親。
娘親是不是覺得我見不得人?是不是就是要嫁給那個伯伯?”說罷,清澈的大眼睛盯着金元宜,仿佛一定要金元宜給個說法。
金元宜沒哄過小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哄,但是她想起當時應知意來找她幫忙時的神情,鄭重地對應牧道:“牧兒,不論别人怎麼說,你都要相信你的娘親,她是絕對不會抛棄你的,你長這麼大,是不是你娘親最疼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