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兒疑惑地接過,打開一看,竟和那支被踩壞的纏絲嵌珠玉簪一模一樣。“這......這......怎的一模一樣,小姐你做了兩支?”
金元宜笑:“傻印兒,你再仔細看看那斷簪。”
印兒拿起一旁的斷簪,發現做簪身的玉石雖也通透,但從斷面一看,内裡在燭光的映照下有着很明顯的顆粒狀。印兒從小跟着金元宜,對玉石也有着一定得了解,這一看便發現了端倪,這斷簪哪裡是什麼上好的和田玉,乃是和和田玉相似,價錢卻不知便宜多少倍的東陵玉!
印兒震驚:“這支簪子是假的?”
金元宜失笑:“當然,你家小姐有那麼傻嗎?如若真壞了,我要她一個丫鬟來做工能頂什麼損失?”
印兒一臉崇拜的看着金元宜,随機想到什麼:“小姐,你是不是一早便知道劉賈有問題?不然怎麼會想到要調換這支簪子的?”
金元宜眼神微眯:“他們想要挖坑讓我跳,那我就親手将鋤頭遞上又何妨?”
正月二十八的夜晚,月牙彎彎,夜黑風高,正是越貨好時機。
亥時三刻,以往已熟睡的金元宜卻穿戴整齊,手執一本山河志津津有味的看着。
“小姐小姐,金一、金二、金三回來了!”金元宜正看的投入,印兒開門走了進來,臉上滿是興奮:“果然不出您所料,抓到了劉賈。”
金一、金二、金三是金元宜母親留下的護衛,很有些功夫。金元宜放下書:“走吧,去看看。”
金元宜的小書房内,此時滿滿當當地擠着五六個人。
金元宜看着下手被捆綁了了雙手雙腳,封住嘴的劉賈和一旁穿着一身黑衣的金一、金二、金三。
“小姐,按您的吩咐,我和金二、金三暗中盯着劉賈,晚上亥時一刻,他果然鬼鬼祟祟的出門了,避着人行到趙府所在的天水巷,在趙府後門口偷偷摸摸的轉了兩圈,學了兩身貓叫便離開了。
我讓金二、金三在趙府後門守着,我則繼續跟着劉賈。果不然,沒一會,一個管家打扮的人從趙府出來,和劉賈在巷子一處死角處彙合,那管家給了劉賈一包東西,看起來挺重。我們按掌櫃的您的吩咐,待那管家離開後,才上前将劉賈制服,并未驚動到趙府的人。”又拿出一個包裹:“這邊是那管事給劉賈的包裹,裡面不多不少,足有一千兩。”
金元宜點點頭,讓印兒把錢接過:“你們辛苦了,等這邊事畢,讓印兒給你們拿點銀子吃酒。”
金一、金二、金三連忙抱拳:“多謝小姐,為小姐分憂是我們分内之事。”
“讓他說話。”金元宜看着眼露恐懼,整個人跌在地上的劉賈,對金一示意,金一會意當即解開紮在劉賈腦後封住嘴的布條。
“掌櫃的!我是冤枉的,您聽我解釋!”劉賈一能開口說話,便急忙為自己申辯。
“好,你說說看。”金元宜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劉賈。
“我......我......”劉賈看着金元宜看透一切的神情,狡辯的話一時堵在了喉嚨口,不知如何說出口:“掌櫃的,我也是被逼得啊,我大哥欠了賭債,他們用我大哥的性命威脅我老母,我老母以死逼迫我,我實是沒辦法啊!”
“忘恩負義的東西!”印兒啐了劉賈一口:“當初你被你大哥欺負,你老母偏幫你大哥,害的你女兒重病無銀錢可醫,你妻子跟你和離,還是掌櫃的借你銀錢救了你女兒一命,你都忘了嗎!為了你那個吸血蟲般的大哥,你連道義也無了!”
劉賈聽着印兒的話,臊的面紅耳赤,眼淚橫流:“我真的沒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我的老母去死啊!”
“幸好你的妻子跟你和離了,也幸好你的女兒被她接走了。”金元宜看着劉賈失态的模樣,語氣并無太多起伏:“我知你軟弱,否則不會被你大哥欺負,我也知你愚孝,否則不會被你母親掣肘,但......”金元宜頓了頓:“我想你至少不會害人,罷了,是我看走眼了。”
劉賈猛地癱坐下去,再無辯駁的力氣:“是我錯了,我對不起掌櫃的,是我沒用,活該這幾十年活成這副鬼樣子,掌櫃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當還了您救了小女一命的恩情。”
卻沒想到金元宜道:“你自行離開藏珍閣吧。”
劉賈猛地擡頭:“掌櫃的你不報官!?”
金元宜搖了搖頭:“不報。”
驚喜來的太突然,劉賈臉上浮起狂喜,對着金元宜連連磕頭:“多謝掌櫃的大恩!劉賈無以為報!願當年做馬報答掌櫃的恩情!”
金元宜擺了擺手:“倒也不必你當牛做馬,眼下便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金元宜眼神示意印兒。
“是。”印兒走到劉賈跟前,遞給劉賈一封信:“把這封信帶給趙府那位和你接頭的管家。”
“這是?”劉賈疑惑。
“你不必多問,做便是了,你不是說要報答小姐的嗎?”印兒警告。
劉賈遲疑了片刻,咬了咬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