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藏珍閣竟會做出這等以次充好,期滿客人之事。”
“我早就說,一個女人能做成什麼事兒。”
周圍又是一陣議論,眼看着周圍的風向對藏珍閣越來越不利,婁娘子心中得意,面上也不由表現出了幾分。
她挑釁地向已許久未說話的金元宜望去,卻發現她居然已讓人把茶椅搬到堂中,坐在堂中喝上茶了。
婁娘子見狀,剛想刺聲幾句,便見得金元宜将茶杯放在桌上,“啪”的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竟驚的周邊議論之聲息下。
“婁娘子既如此說,那我便要好好和娘子辯一辯了。”
“娘子說你是剛舉家搬來源城是嗎?”金元宜直視着婁娘子的眼睛,語氣逼人。
“是又如何?難不成金老闆還欺負我們外來人不成。”婁娘子色厲内荏。
“自然不會,我源城民風最是開放包容。隻是奇怪,娘子剛來便能一眼認出我是金老闆,這讓我很是佩服婁娘子的眼力。我一般都在工坊帶着,甚少出來,除有要客,看來婁娘子家中必是富貴之家,家中人見過我,今日才能一眼便認出我罷?”金元宜慢聲道。
聽此,何尋便明白了金元宜的意思,不待婁娘子解釋,便把話接過:“掌櫃的有所不知,婁娘子家并不富裕,聽說婁官人添置這金簪便花費了一半積蓄,因此這才如此擔憂,非說是我們鋪子賣了假貨。”
“哦?那便奇怪了。”金元宜似笑非笑。
“我......我聽人說的。對,聽人說,說藏珍閣的金老闆顔色甚好,這看到你這樣貌,便知道你是掌櫃的了。”
婁娘子話音剛落,便聽到印兒嗤笑一聲:“那就更奇怪了,婁娘子自己剛在我們藏珍閣買的飾品,家中又無人是我們藏珍閣的客人,你也說買來以後都未舍得穿戴,稍看幾眼就藏起來了,那你怎知我們藏珍閣的飾品都會印有‘珍’字字樣呢?畢竟我們源城的百姓們知道的都不多呢。”
“我......我,我也是聽别人說的,聽别人說。”婁娘子本氣勢淩人、咄咄相逼的氣焰衰敗下去,眼珠左右轉動,突然望到在旁邊一聲不吭的丈夫,似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官人,你說話呀!”
衆人見婁娘子顧左右而言他,幾番對峙都給不出合理的解釋,确實漏洞百出,心中對她所說之言更加不信。
“婁娘子到底聽那方神聖之言,竟知道得如此多呢。”印兒翻了個白眼。
“就是,婁娘子在哪聽說的,懂的這多,也介紹介紹給我們認識呐。”圍觀衆人有那不正經的,引得一片哄笑。
婁娘子見自家官人不說話,衆人态度也急轉直下,眼看對形勢對自己不利,隻能恨恨咬牙:“你敢說這不是你們藏珍閣的東西嗎!?”
“這有何不敢,這确不是我藏珍閣的東西。”金元宜笃定道。
“什......什麼......”婁娘子怔住。
“你滿口假話,但有一句你沒有說謊。你家官人買了簪子回去以後,你确實沒舍得戴,也确實沒多看幾眼便收起來了。以至于有人給你這個假簪子時,你根本沒去求證真簪上是不是有這個‘珍’字印記吧?”
印兒嘻嘻一笑:“真是不巧,我們藏珍閣所造這一批新樣式的金飾為表不同,也為契合春節喜慶,期盼來年豐收的寓意,這批首飾刻的都不是‘珍’字,而是‘玤’字。”
“不錯,我們藏珍閣的每批新樣式圖紙都會在官府備案,大家如有不信,盡可請官府來作證。”何尋朗聲道。
“竟是這樣,藏珍閣如此笃定地要請官府,看來藏珍閣真的是被潑了髒水了。”
“這婦人真是又蠢又惡毒,想訛錢也不弄清楚情況。”
“我看他的官人才是最可惡的,看他的樣子定是知道前因後果,卻不管好自己的妻子,放任她來害人。”
一時間,對婦人和其夫君的讨伐之聲不絕于耳。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婁娘子聽到此,整個人跌坐在地,這次不是賴在地上了,是真的軟在地上,當然,這次也不會有人非要拉他起來了。
其實金元宜說的也不完全對。
那人在拿給她假簪子,教她如何污蔑藏珍閣時,她是有去看真簪是否有字的,隻是她識字甚少,又加之刻的字實在是小,看到字樣差不多,便以為兩個字是一樣的。
誰想到,竟不是一個字,那人不是說......不是說萬無一失嗎?她既能留下金簪,又能得到藏珍閣的一大筆賠償費。
現在......現在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