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來裴季涯邀請了她的同門。老闆有事沒來。

林筝則叫了林琴和她的三個學生：Eliana已經确定博士繼續跟着她，江蕪畢業之後跟着她做項目讀博士後，加上去年又招了個研究生，她們的師門已經壯大到四個人。新師妹有個項目留在帝都看家。

至于裴翎的朋友被她安排坐下一趟快速飛船，比她們稍晚一些到。

得知裴翎和裴季涯要帶朋友來玩，裴如柏出差在外不能親自接待，梅抒特地設宴款待她們。

她們即将去的滑雪場是梅抒的私産。梅氏是帝都有名的世家。相較于裴氏在實業方面開疆拓土的張揚，梅家低調很多。她們家從梅抒太奶奶那輩開始世代攻讀法律，現任司法部副部長梅措就是梅抒的堂姐。

梅抒進大學前家裡想讓她學法，她本人卻在分化後果斷參了軍。直到她因傷退役，家裡又要給她安排結婚對象，結果梅抒甩出結婚證說入伍前就和裴如柏閃婚，她媽媽們氣得好幾年沒搭理她。直到有了裴翎之後才慢慢化冰。

飯桌上因為梅抒這個長輩在，大家都有點拘謹，梅抒看出來，半開玩笑聊起她家這輩人起名字的困難。

在名字上梅抒比較感激自己母親，畢竟有雖然有堂姐梅措珠玉在前，她媽媽也沒有擺爛給她随便起個什麼梅紮梅投什麼的，非常令人感動。

裴翎每次說到這個就憋不住笑：“但是媽媽媽咪不能說自己吸取到經驗了哦。”

在場熟悉不熟悉認識不認識的衆人目光自然而然落到裴季涯身上。裴季涯臉上沒變，耳朵卻尴尬發紅，拿起杯子若無其事喝水。

梅抒大大方方解釋：“季涯這個名字是有寓意的。”

裴翎搶答：“是媽咪寫給媽媽的情書裡面的句子！”

“哇！”

一群年輕人起哄。江蕪好奇，低聲問裴季涯：“全句是？”

“咳，”裴季涯假咳，聲如蚊蚋，“三餐四季，海角天涯。”

江蕪：“寓意特别好。”

她憋笑憋得辛苦，也抓起杯子喝水。裴季涯歎氣：“其實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姐叫羽毛，所以我叫雞鴨。”

她隻是随口一說，梅抒卻卡殼。裴季涯等媽咪反駁沒等到，猛回頭，四目相對間梅抒眼神躲閃，才意識到自己誤打誤撞說出了真相。

空氣靜了一瞬。全場爆笑。

裴翎笑倒在正給嗆到的林琴拍背的林筝懷裡，江蕪一口水差點噴出去。Eliana笑得拿不穩筷子：“裴，裴學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季涯的同門們已經撿了好幾次筷子。屋子裡充滿快樂的氣氛。受傷的隻有生無可戀的裴季涯和不敢笑的梅抒。

江蕪笑得臉頰绯紅，小酒窩若隐若現：“也不錯的。富有生命力。”

裴季涯不語，悶頭吃飯。

*

“卡！太棒了！”

破嶂挽了個劍花，收劍回鞘，禮貌道謝。

導演滿意誇獎；“江老師打的太漂亮了。可以休息一下了。”

“謝謝導演。”

這是場雨中戲。破嶂渾身上下都是濕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微微有些走神。

有人遞給她浴巾。眼前的手修長蒼白骨節明顯，不是她的小助理。

“季涯！”破嶂擡頭，驚喜道，“怎麼是你？”

“來玩，記得你在這邊順便來看看。”

裴翎的朋友們在路上耽誤了一天。大家經過讨論決定先自由活動，等人齊了一起去玩。

Eliana拉着江蕪率先出發。裴季涯記得中部星這邊有個影視基地，破嶂在這邊有工作，于是來探班。

她來之前給劇組其他人定了飲料交給小助理分發。等破嶂換了衣服，兩個人翹着腿閑散坐在長椅上。

中部星正是初秋。午後，模拟出來的日頭暖洋洋的。裴季涯像隻懶洋洋的貓晾肚皮一樣仰着臉。破嶂長舒一口氣。

裴季涯突然出聲：“其實我總感覺你在别扭。”

“什麼？”

破嶂含笑看她。裴季涯皺着眉慢慢道：“你好像在觀察我們。是有什麼地方和你的認知不一樣嗎？”

破嶂慢慢收了笑，看着她：“是的。”

裴季涯好奇等她說。

“這個世界總是給我一種并沒有真正存在的感覺。”破嶂像卸下什麼擔子一樣松下肩膀，“尤其是我去救場那次，我确定這裡是個低維空間。不隻是偶爾的邏輯缺失，還缺少我那個世界裡一種存在感很強的事物。”

“男人。”

裴季涯疑惑擰眉：“是有的。我們隻是不把過多的目光投向他們。”

漫長的曆史已經證明女性在基因上就具有優勢。帝國各部上層女男alpha的比例是2:1，omega比例差距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