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原先的監察官府邸位置卻燈火通明。

“隊長，還是沒有找到。”

單名清的副隊長低聲彙報。

江爾揉眉心，目光略過被保镖圍在牆邊的裴翎，将視線再次聚焦到那片廢墟。

“裴、季、涯。”

她一字一頓念這個名字，不知道在想什麼。手伸進口袋裡拽出一封信。

江爾把信封遞給副隊長拿着，就着燈光把信紙翻來覆去看了又看，一邊的副隊長突然道：“隊長，這上面有字！”

*

時間倒回幾小時前。

江爾中校收到了一封信。是裴家的保镖送來的，信上端端正正寫着她的名字。江爾拆開信封先看落款，然後皺眉從頭看下去。

“阿清，”江爾面色凝重，“通知大家，迅速分開行動。”

她将自己帶來的人兵分三路。一路到政府大樓，把那棟樓裡的人分開保護起來。一路警局接江蕪。一路跟着江爾去徐晚别墅。

“是。”

信紙被妥帖折好塞回信封裡，江爾把它揣進口袋。

*

裴翎頭抵在牆上投影的懷裡，身體不住顫抖。投影那端林筝剛系好安全帶，心疼地哄她。

她本來想坐最近一趟飛船趕往邊境星。臨出發前被告知因特殊情況飛往邊境星的所有班次都取消。心急如焚之下準備自己開飛船過來。

裴翎哭的打嗝：“你，嗝，你辦下來通行證了嗎？”

“我們寶寶真乖，這個時候還記得通行證。”

林筝手指在控制台上飛快跳動，哄小孩一樣誇她：“我找我媽媽那邊的關系走的流程。而且我們之前不是考過飛船駕駛資格嗎？”

“那就好……”裴翎想起什麼，“你不要來了！”

“啊？”

裴翎紅着鼻尖，神情卻嚴肅：“小鴨……小鴨之前和我講，有人埋伏在邊境星躍遷點附近。”

“這樣啊。”林筝柔聲道，“我已經聯系過躍遷點的管理局，你不要擔心。”

“我馬上會到你身邊。”

裴翎眼淚流的更厲害。半晌，她輕輕道：“阿筝，謝謝。”

林筝張開手：“現在抱不到，等見面的時候要補給我。”

裴翎哽咽着應。

“裴總，抱歉打擾，但是有一些問題要詢問你。”

江爾匆匆走過來：“二小姐之前有說過她資助過很多邊境星孩子們嗎？”

裴翎點頭。裴季涯走的是她自己的基金，全權交由宮橋處理。宮秘書會定期上報，她作為集團總裁也要審批。

江爾若有所思：“那……二小姐之前有過……”

她最後幾個字說的極不清楚。裴翎好奇：“什麼？”

“二小姐有過，自毀傾向嗎？”

裴翎沉默。

江爾頓時明白，緊攥着的手展開，手心裡是皺巴巴的信封紙。江爾把信封展開給裴翎看。

是裴季涯的遺書。

*

“徐晚？”

某處小巷，本該出現在廢墟中的前任監察官拖着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左腿從黑暗裡一瘸一拐走過來，另一隻手拽着個破布口袋。走近了才發現她手裡是個失去意識的人。

被徐晚這麼扯着領子，那人本就嚴重的傷勢更是雪上加霜。大概是背部被磨破了，一路過來隻見一條蜿蜒血迹。

“是我。”

說完這兩個字，徐晚像是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頭栽倒在地上。連帶着後面的人都被拉着在地上拖了一圈。

對面的人吓一跳，箭步上前接住她，被她砸的悶哼了一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