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如果他真的是天才的話，那夢含苡也想見一見那人究竟聰明到什麼程度。不過，大抵夢含苡也會怕吧，怕自己知道有一個那麼聰明的人會感到不舒服，從而産生嫉妒。

“我知道了。”涼末寒面色如常。

寒北影知道他要離開了，本來應該感到孤單，卻又看見夢含苡，一個老人見到了會陪伴自己的晚輩。

果然，涼末寒和寒北影說：“舅舅，抱歉，我要離開了。”

雖然他說抱歉，但語氣裡哪裡有抱歉的意思呢？他明顯的隻是通知。

夢含苡突然被涼末寒氣到了，這兒哪有對長輩的半點恭敬。

夢含苡小心的想去瞥一眼寒北影，但似乎根本看不見。她沒有可以感覺其他人情緒的能力，也沒法得知自己師父究竟什麼心情。

夢含苡看着涼末寒離開的背影，這個人背影都透露着精明與無情。

然後夢含苡繼續給寒北影捏肩。

寒北影确實輕笑出聲：“我沒有生氣。你不用擔心。”

“師父，他真的好過分。”這時候涼末寒還沒有離開，對啊，夢含苡就是故意的，故意說給涼末寒聽的。

涼末寒果然腳步頓了一下，而旁邊的侍衛是明顯的瑟縮。

涼末寒終究是沒有轉身，也沒有回來批評夢含苡的陰陽怪氣，可能他也知道有些事，你轉過身去了，就不要在轉回來了，可能是已經沒有辦法轉過來了，也可能是被說中了，沒有臉在轉過頭來。

不管怎麼樣，他都已經離開了。

寒北影無奈的看了一眼夢含苡，他的手想去摸摸夢含苡的腦袋，不會帶着一點氣氛。但夢含苡現在是站在他身後的，而且寒北影還轉着身體，根本夠不到夢含苡的腦袋。

夢含苡似乎察覺到寒北影的想法，乖乖的把頭湊到寒北影的手邊。

寒北影突然覺得自己剛剛怎麼會覺得這人會像貓，這明明就是小型犬，特别乖特别軟的那種。哪隻貓會這麼直率這麼乖。

寒北影感覺揉了自家徒弟的頭後心情真的好了很多，很治愈。也完全不管自己那個外甥了。

然後輕輕開口，跟夢含苡吐露心聲：“雖然是我把涼末寒拉扯大，但其實我在他成長的道路上根本不起什麼作用。”

夢含苡有一點不明白，下意識問：“怎麼會?”

“怎麼不會?”寒北影笑着，但神色那麼痛苦。

“師父。”夢含苡也能感覺到寒北影語氣裡的疼痛。想安慰些什麼但根本不知道怎麼說。她師父，這麼好的人，怎麼可以受到這種委屈呢。

對，對于夢含苡來說，師父絕對是最好的，善良的、耐心的、豁達的，所有的那些美好的詞彙，夢含苡都願意用在寒北影身上。但有人就使這個美好的人剖析自我，就像在說他自己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這讓夢含苡有一點點受不了。

“師父，求你，别說。”夢含苡乞求着寒北影，可憐兮兮，就像看到主人受傷後自己也悲哀的小狗。

寒北影一口氣噎在喉嚨裡，在感覺到胸悶後才緩緩的把那口氣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