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出去吧。”風淩軒讓人退下了。
下人彎着腰出去了,把門小心翼翼的關好門。撩開自己的袖子,一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看了眼屋裡,隻看見門,看不見屋裡的人,才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跳。
風淩軒托着腮,賬本已經放下了,依舊在眯眼笑着,剛剛是問花少爺吧,他沒和這位少爺說過話,但也能看出這位少爺對翂琰的不滿,翂琰這是要以笨拙的方式打動那個小少爺。這小少爺不一定在意啊。
不過這小子幹嘛出來呢,摩挲着臉頰,久而久之,吐出一句:“是這樣嗎?”
然後如無其事的拿起賬本撥弄算盤。希望……希望他們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家吧。然後他自己回去。
先别在意這些了,要趕緊把賬本核實一下。
而翂琰跟着小四跑了一路,這個活動量是武功再高也該累了。
“小姐,已經沒有了。”小四噘着嘴,莫名委屈。
“他還有什麼會去的地方嗎?”翂琰皺眉。
“小姐,現在天這麼晚了,先回去吧,沒準少爺已經回去了。”小四提議。
“好,先回去吧。”翂琰點點頭。
等回去後,翂琰先問門口的守衛:“少爺回來了沒有?”
兩個守衛面面相觑,最終還是真誠的回答:“小姐,沒見到少爺回來。”
翂琰沒有答話,倒也不是說很擔憂,就是那樣,花惜酒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自己出去本來就是不該,自己太着急和花惜酒打好關系了。不過,打不打好關系對于自己都可以,畢竟自己又不留在這兒……
自己不留在這裡的話,那麼父母他們會怎麼想,房間一看就是用心布置過的,那麼多貴重的首飾和衣物,有些是從很早就放進來了,有些是新找的。如果自己離開的話,他們的心思就白費了啊。
翂琰突然明白了當時昤殷的厭惡的表情,她既然來了,那麼無論是離開還是留下,都能挑出錯來。
她擡頭看了垂花門,垂花門沒有關,天有些黑了,為了照明,垂花門上點了兩盞明亮的燈,照在那垂花門上的挂飾,就像花瓣即将飄下來一樣。
翂琰擡手,抓住一串挂飾,輕輕吐出:“故處花樹放,不可問歸期。”
“小姐不是已經回來了嗎?為什麼不可問歸期?”小四不解。
“可不嗎?”翂琰苦笑,既然都回來了,這個已定事實已經改不成了,還不如平靜的接受,和父母坐下來談清楚。她是一個善于勸導自己的人,也就先将這件事翻篇,回到自己的閨閣,剛繞過屏風,就看見蓇琅精神奕奕的坐着,眼裡都泛着幽光。桌子上是熱氣騰騰的四菜一湯滿滿的,是一口沒有動過的樣子。蓇琅沒有看桌子上的菜一眼,而是直直看向外面,于是也就直直的看見了翂琰。
“人家都說夜貓子,你這隻犬科動物怎麼也大半夜這麼精神啊?”翂琰戳她的臉。
然後撇了眼桌子上的飯菜,開始心疼:“你都瘦了。”
“不瘦。”蓇琅抓住翂琰戳自己的手,眼睛就像是小狗,無辜地看着她。
“嗯。”翂琰笑着,用兩隻手把蓇琅的手包住。那隻手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
“趕緊先吃口。”翂琰陪她坐下。
但蓇琅拿筷子的動作明顯不流暢。
“我看看你另一隻手。”翂琰突然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