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明月語氣是滿滿的八卦:“我不!我就不閉嘴!你快點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愛恨情仇!”
賀明月低聲威脅:“你還想不想再見潘子睿了?”
紫明月立刻噤聲。
賀明月打發了這位聒噪神尊,才拿着一套嶄新的《金石玉典》去結賬。
這套書分一二三卷,正是鏡湖劍莊的煉器基礎書籍,賀明月原來也曾在自己住處藏了一套,也算是流傳多年的經典煉器入門書籍。
掌櫃一見,擡頭打量他幾眼,一邊收錢,一邊還想勸他兩句:
“小夥子,我這人做生意,君子愛财取之有道。不是我說你,五天後就考試了,你現在才買書,是不是也太晚了點?”
賀明月笑笑:“不晚。”
要說晚,他上輩子都錯過了十幾年,難道現在還怕晚這幾天?
他抱起書走的時候,卻聽到身後有人嗤笑:
“這鏡湖劍莊納新,門檻也太低了吧,怎麼什麼人都有啊。五天後就考試了,現在才買書,可真有意思。和這種人一起考試,真是對你我的侮辱。”
另一個人跟着附和:“可不就是,當鏡湖劍莊是什麼得道勝地了嗎,什麼雞犬都想跟着升天?這世上癡人做夢的人可還真不少啊!”
“哎你看他那頭紫毛,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人了!”
賀明月回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見是兩個穿着青袍的年輕人,一個高瘦一個矮胖,兩人正用不屑的眼神瞥着他。
他也不以為意,抱着書便出了書鋪。
回到客棧,先去了千江海的房間打了個招呼:
“接下來幾天我要在房中看書,就不陪你玩了。你自己在城中轉轉,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看中了就買。錢不夠我這裡還有。”
說着把自己錢袋掏出來放在桌上。
千江海應一聲:“哦,我知道了,不會打擾你的,好好看書吧。”
賀明月要走,到門口想起一件事,又回頭對千江海商量道:
“我劍修轉為煉器這件事,是不是和師父說一聲比較好?”
修道之人,尊師重道是基本的原則,他半路棄劍修而學煉器,相當于改換師門,若不禀告一聲,實屬大不敬了。
誰知他話音剛落,面前的千江海和識海中的紫明月,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你不知道我們師父?他才懶得管你這些破事兒呢!”
“你不知道我們師父,他才懶得管你這些破事兒呢!”
賀明月:“……”
行吧。
想想紫長樂那性格,确實也不是會計較這個的師父。比起師父這個身份,其實他更像這幾個不靠譜弟子的同樣不靠譜的老父親,整日想的不是望子成龍成鳳,而是怎麼把弟子們養的白白胖胖,找個好對象……
而這個上下都不靠譜的師門,将來唯一能還清債務,走上發達道路的指望,可能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裡,賀明月頓覺肩上擔子重了幾分,抱着書回房的腳步都加快了幾分。
剛一進門,紫明月的聲音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吱哇亂叫,激動的像隻被燙了腳的猴子:
“賀明月我真的忍不住了!太好奇了!求求你告訴我吧!就兩個問題,你有跟他表白過嗎?他答應你了嗎?你說了我保管不問了!”
賀明月磨磨牙,眼神瞬間變得兇殘:“紫明月,從現在開始,到考試之前,你再開口說一個字,下次見到潘子睿,我一定打斷他兩條腿。”
紫明月:“……”
沉默片刻,他語氣幽幽的商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問題,然後隻打斷他一根腿?”
賀明月:“……”
紫明月感受了一下識海中的冷意,老實了:“……好吧我不問了,你念書吧。”
賀明月低下頭,重新翻開書。
這個戀愛腦,腦子裡也就隻有那點情情愛愛。
可是對謝瑾瑜,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從何說起。
……因為這段暗戀,他既沒有表白過,也就從未開始過。
謝瑾瑜,鏡湖劍莊莊主謝敏的長子,原本應該繼承家業,走上煉器道路成為一名煉器名家,卻沉迷劍道,成為一名出色的劍修。
十六歲時,賀明月在生日宴上認識了年長自己兩歲的謝瑾瑜,兩人年紀相仿出身相似,謝瑾瑜為人仗義正直又風趣,性格開朗不古闆,所以賀明月與他很聊得來。
當時謝瑾瑜已經在劍修上頗有名氣,賀明月沒忍住,就問出了心中好奇的那個問題:“令尊是煉器大家,怎麼肯同意你改弦更張,做個劍修的?”
謝瑾瑜笑意爽朗:
“小時候也因此被父親教訓過。不過父親雖然嚴厲,并不古闆。我還有弟弟妹妹都喜歡煉器,他也不至于後繼無人。何況我也沒有完全放棄煉器,鏡湖劍莊本就是先祖作為劍修創立的,當時是為鑄劍所建,煉器隻是後來不斷延伸所成。我現在做了劍修,算是回歸祖宗基業,對于劍莊也有益無害。”
說着便取出自己的劍,與賀明月一起鑒賞:“看,這把劍就是我自己親自鑄造的,雖比不上劍莊中的名家手筆,可是自己鑄劍卻更合心意。”
賀明月驚訝的拿過那把劍,認真鑒賞一番後,開始與他探讨書中看過的鑄劍的技巧與手法。
謝瑾瑜聽了也是驚訝,沒想到他對煉器研究的竟然也如此深入,當即與他一見如故。
兩人因此成為好友,即使平時不能經常見面,也常有書信往來,情誼日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