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艾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不安定,因為高燒,身體内的源粒子亂作一團,有好些都逸散了出去,像是把靈魂撕成了碎片。
她頭疼欲裂,卻也因此接收到了更多外界的紛紛擾擾。
所以她聽到了程續的話,漸漸清醒過來,她揪着心,等一句她的結局。
祁慕懶洋洋地說:“不送回去了,我挺喜歡的,先留着我自己玩會兒。”
程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但又說:“你自己注意點,她包裡有匕首有毒藥,不像個安分的。”
祁慕笑着往毯子上看了眼:“她會乖的。不信你自己問她。”
顧艾:“!”
程續當然知道她醒了,才十八歲的人,能裝到什麼地步。
顧艾裝不下去了,隻能乖順地坐起身,面上還有些燒糊了的混沌,卻也迎着兩人的目光說:“我會聽話的。”
她曾經對自己未來處境的最美好設想就是——被一個長得不算醜的男人關起來,隻需要服務一個人,就算他有特殊的癖好也沒關系。
聽曼曼姐說,白鹭黑城城主是符合的,闫城主雖然玩得開,但并不糟踐人,所以她答應了前往白鹭黑城,并覺得幸運和愉快。
而目前看來,祁慕更是符合,甚至在顔值這一條上還遠超預期。癖好是咬人的話,也不算很大的困擾。
對此,她覺得滿足,并不想再發生動蕩。
隻希望他将來不要把自己送人……
畢竟他剛才說的是——“先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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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艾雖然看着體虛嬌弱,但生長在焦土,實際上身體素質還算不錯,加上體内源粒子充沛的緣故,臨近中午時,燒就退了,隻有腳踝還疼着,走路時一腳輕一腳重。
通過上午時的交流,她弄清楚了自己的定位——祁慕的新玩具、小寵物,暫時在新鮮期。
如此,倒結束了她對未知的彷徨。
雖然換了個男人,但她的“工作”并沒有變,還是用身體換取一個庇護。
她調動情緒讓自己積極起來,就目前來看,祁慕像是個好相處的主人,如果能把人照顧好,那她将來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她有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幫忙,便在程續準備午飯的時候,悄悄走去了廚房門口,隻是不等她開口詢問,程續就冷眼看向她,寒聲警告:“不要靠近廚房!”
顧艾被吓得一哆嗦:“是!”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而後是祁慕叫她:“過來,來我這兒。”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顧艾聽着像在叫小狗一樣。
她乖巧地去了客廳,隻是在走到祁慕身邊後,又遲疑了一下。不過她向來識時務,不會讓人久等,因而順從地跪坐在他腿邊的地毯上。
——她見過的一些人,好像是這樣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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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
久違的記憶湧上腦海,他有片刻的出神。
倒是好久沒人這樣跪在他腳邊了。
他垂眸看去,小姑娘清瘦的身體微微彎曲,隔着棉質睡衣能看到肩胛骨的漂亮形狀,似蝶靜息——還是太瘦了點。
祁慕的指尖從她細軟的發絲上拂過,最後落在她頂心,似有似無地摩挲兩下,像是愛撫小寵。
小姑娘,順從可以,但順從到太主動可就危險了。
祁慕按了按眉角,把一些過于激烈的念頭掃了出去,直到眼神清明,這才看向顧艾,緩聲笑道:“起來吧,坐我邊上。”
——這次,就放過你了。
顧艾對他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起身時甚至在心裡感謝祁慕。
祁慕伸手把人攬了過來,從側面擁着她,語氣裡帶了幾分調侃:“聽說你讀書好,但也别什麼都學呀。”
說着,他親了親小姑娘的耳朵,見她想躲又不敢躲,又笑了聲,附在她耳邊說:“我沒有這方面的喜好,但也不是不能發展,所以你可别再勾我了,不然……”
癢,實在癢!
熱氣哈在她耳朵上,顧艾癢得隻聽清了第一句,後面隻顫着想躲,被逼得眼淚都出來了。
祁慕見她耳朵紅得厲害,無奈退開了點:“你這也太敏感了。”
顧艾調整了好一會兒呼吸,才輕聲道歉:“對不起……”
好乖。
祁慕再次被愉悅,也就放過了她的耳朵,隻在她面頰上親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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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備了三菜一湯。
顧艾看着菜品色香俱全,不由感慨祁慕好福氣,有這麼個廚藝精湛的人陪着。
明白自己身份後,她是不敢坐的,哪怕桌上有三碗飯,還是祁慕伸手來拉她,她才謝過坐下。
但她也不敢夾菜,隻挑着碗裡的米飯小口吃着,即便隻是米飯,也是又香又糯,遠超她的認知。
有那麼一瞬,她感歎着跟在祁慕身邊真好,不過轉頭又在心底唾棄自己沒出息。
隻是她這樣的人,頂着一張還算好看的臉,卻又護不住自己,走哪都是危險,除了當菟絲子,又還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