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靜坐許久後,顧艾終于主動開了口:“為什麼?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顧艾不是個擅長提問的人,尤其是一切都未知的時候,她不知道要從何問起。
好嗎?祁慕想了想,好像确實還行。相較于她以往的生活來說,她沒有被傷害,又收到了份禮物。
在焦土長大的女孩子,還真是容易被一點點的好意感動。
隻是……
我哪是什麼好人啊。
祁慕支着下巴看向落地窗外,焦土上長不了什麼植物,院子裡的造景以山石嶙峋為主,有意境,但缺少點生機。
他有點惆怅。
他當然能看出程續産生了些誤解,以為他對小姑娘有想法,昨晚就下手了——真是的,在他眼裡自己居然是這樣的人嗎?!
不過,他沒有澄清,是因為還在猶豫,猶豫要不要把這個誤解落實。
因為他确實有點心動,如果要細究是哪個瞬間讓他有了這種想法……
——大概是今早醒來看到她蜷在地上的時候。
她無依無靠、柔軟乖順,看着就非常适合帶在身邊,寵着逗着,讓她圍着自己轉。
但她到底和器物、寵物不同,她是人,本該有自己的思想和生活。
此外,她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他如果抱她、親她、咬她,那怎麼可能隻停留在純粹的喜愛呢?
他可是個男人啊。
但是……真的好喜歡……
她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隻要他想,就可以……
她本來也是要去闫明身邊作陪的,換成自己也沒什麼區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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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艾怎麼也想不到,她以後的日子,會因祁慕徒然滋生的某些惡念而産生轉折。
她隻看到祁慕發了很久的呆,忽的悠悠說了句:“我看起來像好人嗎?”
她在心裡腹诽:不像嗎?
隻是,她又敏感地聽出祁慕的語氣變了,他本是很平和的,神情自然、言語和煦,但剛才,他那句話……
她忽覺得不安。
大概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祁慕往她那邊挪了挪,一伸手就攬住了她的腰。顧艾還發着燒,思緒遲緩,等她反應過來時,祁慕已經半摟着她,聲音就落在她耳畔。
“現在,還像好人嗎?”
他的呼吸比發熱的自己還要燙。顧艾下意識想躲,隻是倏然想起自己的處境,又溫順地沒有動。
不要掙紮,不要反抗,什麼都可以忍受,隻要能活着。
她再次對自己洗腦。
那……那能哭嗎?
她收起五指握緊,在祁慕咬到她耳朵時,眼淚簌簌流了下來。
幾滴淚落在祁慕的手腕上,他驚訝地撫着她的臉,迫使她擡起頭來。見她淚眼朦胧,哭得悄無聲息、我見猶憐,祁慕不禁露出笑意:“哎,我就喜歡哭得安靜的。”
她好乖,好喜歡。
祁慕感覺到了自己精神上的極度歡愉,源粒子的活躍更是帶動着肌肉一并興奮起來。
他微微低頭,帶着些許喟歎地笑了一聲:“我有嘗試過克制自己了,但是啊……”
他舔了舔她的眼角,又擡頭仔細描摹她的眉眼。顧艾還沒長開,臉上有着細細的絨毛,在晨光中像個鮮嫩的水蜜桃,那,咬一口能哭很久吧?
顧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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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續回來時,顧艾正委委屈屈地團在地上,抱着星星抱枕睡得很不安穩,看起來發熱更嚴重了。
他看着顧艾臉頰上的牙印,木然道:“病情什麼時候加重的,以前你隻是捏得用力點。”
“瞎說,我以前就咬過的。”為了證明自己病情沒有加重,祁慕證明了自己以前就病得這麼重。
程續沒有再揪着這事繼續說,祁慕自己找來的玩具,隻要不給他添麻煩,玩壞了也不關他的事。
他把收到的報告整合後向祁慕彙報了一遍:“昨天的火災是人為的,但針對的是一個四樓的客人,不過沒成功。具體信息是說縱火人的女兒在半個月前被那客人奸殺,因而進行報複。
“我們的行蹤沒有暴露。
“她的情況有點特殊,闫明發了懸賞來找她,但是沒給照片,隻說了18歲、身高166、體重74、短發。
“我散布了一些言論來掩藏她的行迹。不過之後怎麼辦?看你這樣子,是不想把人送回給闫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