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大曆史悠久,人文底蘊深厚,擁有豐富多彩的校園活動,今年六一剛巧在周六,學生會發起一項全員可參與的遊戲活動。
活動名為“童心尋寶”,學生會成員在校園各處藏了迷你的黃色橡皮鴨,以玩家找到的數量分等級獎勵,獎品從薯片飲料到藍牙耳機不等。
為了方便記錄,學生會還在校内論壇裡做了個小程序,登錄報名會同步個人信息,每隻小黃鴨底部都有二維碼,玩家掃碼錄入“個人寶庫”。
此外,還設計個人排行榜和學院排行榜,以直觀的數字排名,刺激玩家積極參與遊戲。
既能玩遊戲,又能拿獎品,祝聞琅興緻勃勃地參加了。
“阿琅,我來幫你找吧。”冉清讓對加入這場遊戲可有可無,他更想黏在祝聞琅身邊,祝聞琅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不行,這樣對别人不公平,還破壞遊戲規則,你找到的該被算進音樂系。”祝聞琅拒絕,他不需要冉清讓幫他,而且兩人不同專業,算是遊戲對手。
“那我們也來場比賽吧。”冉清讓想到一個為自己謀福利的好方法,“看誰找的多,獲勝者能讓對方做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
“可以。”祝聞琅點點頭,主角受給他挖了一個明晃晃的坑,但他不能不跳。
和冉清讓分開後,祝聞琅在心裡暗怼:對方的嘴,騙人的鬼,真的會是一件“小”事嗎?
知道冉清讓的運氣一向很好,祝聞琅已經認定自己不會是赢家,但他真的很想玩這個尋寶遊戲——
半個小時後,祝聞琅拎着裝有八個小黃鴨的透明塑料袋,來到廣闊平靜的校園湖附近。
正午時分陽光燦爛,兩隻優雅的白天鵝在湖中緩緩遊動,渾身羽毛潔白勝雪,與波光粼粼的水面相映成輝。
并不是為了休息或欣賞湖景,祝聞琅在湖邊的木質長椅前蹲下,大幅度地歪斜着腦袋,去看長椅底下生出雜草的角落。
濃綠間露出一抹亮黃色,也不知道是誰把小黃鴨藏得那麼隐蔽,祝聞琅在心裡暗暗吐槽。
然而這隻小黃鴨被放得太裡面,祝聞琅伸長手臂也拿不到,不得不半跪在地上,把半個腦袋都塞進長椅底下。
左佩川跟在祝聞琅身後已經有二十分鐘。
祝聞琅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短袖,正面肩膀的位置有兩個三角耳朵,背面腰節處印着一條黑色尾巴。
從左佩川的角度看過去,祝聞琅像一隻黑頭白身黑尾巴的小貓,正在努力掏出藏在長椅底下的玩具。
終于拿到了!
祝聞琅舒了口氣,沒成想退出去的時候不夠小心,頭頂猛地撞到堅硬結實的木闆。
“唔……”祝聞琅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一個沒蹲穩,向後跌坐在草地上,捂着陣陣發痛的腦袋。
“沒事吧?”突然冒出的男聲讓祝聞琅吓了一跳,下意識循聲望去,看到左佩川站在兩米開外,右肩上斜挎着一台黑色相機。
“我剛剛看背影覺得有點像你,但不确定,所以沒和你打招呼。”左佩川邁開長腿走過來。
“嗯。”祝聞琅淡淡地回應一聲,若無其事地從草地上站起來,冷靜地拍了拍褲子後面的塵土。
祝聞琅看似情緒穩定,其實人走了已經有一會兒了。
太社死了……
左佩川肯定看見他鑽到長椅底下了,對方不會以為他是在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祝聞琅決定為自己澄清一下,他剛才不是在發瘋,也不是在進行某項行為藝術:“我在參加尋寶遊戲,有個小黃鴨在這底下。”
祝聞琅說着打開手掌,把剛拿到的小黃鴨展示給左佩川看。
豆豆眼的小黃鴨呆萌可愛,頭上戴着一頂精緻的藍色毛線帽,乖巧地蹲在白裡透粉的掌心。
“這是學生會策劃的活動。”左佩川舉起腰間的相機,“我負責拍一些活動集錦,到時候發在學生會的公衆号上。”
祝聞琅頓時警覺:“你剛才不會拍了我吧?”
左佩川搖頭:“沒拍。”
怎麼可能,當然拍了。
“今天六一,很多人出去玩了,我一路上沒遇到幾個參加活動的。”左佩川語氣裡有些怅然,他懇切道:“我還差很多照片,可以拍一張你拿到活動道具的特寫嗎?”
隻是幫對方一個小忙,祝聞琅不會拒絕,但他無法想象自己再次鑽到長椅底下的畫面,連忙說:“這個我已經拿到了,我再去找個新的。”
左佩川指向不遠處的幾棵樹:“那邊好像有一個。”
祝聞琅擡手遮住額前的陽光,眯着眼睛看向遠方。
那邊一棵樹上好像是有一點黃色,左佩川是宿舍裡唯一一個學生會的,不會是對方親手放上去的吧?
祝聞琅直言不諱,道出自己的疑問,他不需要左佩川的透露。
左佩川搖了搖頭:“不是,我沒有參與活動道具的投放,我不知道他們把東西放在哪裡。”
這棵樹很高,祝聞琅一手按住樹幹,踩在一塊不規則的碎石上,踮起腳尖伸手去拿。
這次活動的小黃鴨有很多造型,祝聞琅已經找到了戴帽子的、戴墨鏡的、帶圍巾的……這一隻更為特别,頭上戴着一頂銀色的皇冠。
左佩川及時按下快門——
相機中,小黃鴨公主被困在高高的樹杈上,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突然降臨,如同天使将它拯救。
“拍到了嗎?”祝聞琅艱難地踮着腳尖。
“拍好了。”左佩川說。
祝聞琅從石頭上下來,把皇冠小黃鴨遞給左佩川:“這是你發現的。”
“你拿着吧,學生會要負責活動順利進行,都不參與遊戲。”左佩川說。
左佩川不要,再把這隻小黃鴨放回去又有些多此一舉,祝聞琅掃了小黃鴨底部的二維碼,把它放進塑料袋裡。
這麼算來,他現在有十隻小黃鴨了。
湊了個整數,祝聞琅心裡很滿足,忽然想到,他在戶外都找到那麼多小黃鴨,那别的地方得有多少?
畢竟是不可降解的橡膠制品,祝聞琅有些擔心:“活動道具那麼多,參加的人找不全怎麼辦?”
仿佛知道祝聞琅内心的擔憂,左佩川說:“每一個都有編号和定位芯片,方便活動結束後進行回收,不會污染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