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祝聞琅說不玩了,冉清讓也想退出遊戲,紅色箭頭仿佛知道冉清讓的想法,第一次穩穩地指向他。
冉清讓愣了下,随即勾起嘴角,向前探身,拿走“真心話”牌堆最上面一張。
“最害怕發生的事情是什麼。”
冉清讓用食指與拇指捏住燙金卡牌的一角,讀出問題後流利地回答:“最害怕阿琅和我分手,畢竟我沒他不行。”
遊戲進行到現在,任誰都能看出冉清讓和祝聞琅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見冉清讓如此坦率地表白,幾人發出一聲拉長語調的“喔——”。
祝聞琅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有點想吐,右手肘撐在大腿上,手掌抵着額頭閉目養神,這個姿勢能讓他好受些。
忽然聽到冉清讓叫他,還有人群的起哄聲,祝聞琅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順手撩開額前的劉海,睜眼擡頭。
對面沙發的Alpha蓦地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瞳。
明亮的燈光照在那張淡漠的臉上,對方半眯起眼睛,修長的手指捋了捋頭發,讓碎發再次遮住漂亮的眉眼。
那麼好看的眼睛,為什麼要藏起來呢?
剛才的畫面仿若昙花一現,Alpha心裡生出一股深深的遺憾,直到被旁邊的人推了一把才回過神來。
“不玩了。”冉清讓手腕發力,将那張卡牌飛插進牌堆後,側身去察看祝聞琅的狀态。
一杯烈酒下肚,祝聞琅的臉頰染上酡紅,沾過酒水的嘴唇晶瑩紅潤,像雞尾酒裡用來裝飾的糖漬櫻桃。
祝聞琅感覺渾身都在發熱,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襯衫,忍不住去扯變緊的領口,硬生生将頂端的兩顆扣子拽開,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
冉清讓的眸色逐漸晦暗,微啞的嗓音帶着溫柔:“阿琅,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還有一杯沒喝完。”祝聞琅惦記着穆越送的那杯雞尾酒,不舍得浪費,伸手去摸桌上的酒杯。
冉清讓迅速把那半杯酒倒進自己的杯子裡,拿着空酒杯在祝聞琅面前晃了晃,“你記錯了,你已經喝完了。”
“……是嗎?”
大腦混沌的祝聞琅語氣猶疑,迷離的目光追随着冉清讓的動作,試圖把眼神聚焦在冉清讓手中的杯子上。
他怎麼記得自己才喝了兩口……
祝聞琅皺起眉,微卷的發梢戳進敞開的衣襟,刺刺地紮着脖子,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祝聞琅伸手把那些頭發撥弄出來,同時也将領口扯得更開,露出更多白到晃眼的皮膚。
冉清讓放下杯子,将祝聞琅扯開的紐扣全部系好。
祝聞琅有些不滿地小聲抱怨:“我有點熱。”
“你喝了酒,所以覺得熱,解開衣服會着涼的。”冉清讓耐心地勸導祝聞琅。
冉清讓暗暗可惜自己隻穿了一件單衣,沒有多餘的衣裳,否則他一定要用自己的衣服把祝聞琅好好地包裹起來。
祝聞琅“嗯”了聲,沒再說話,向後靠在沙發上。
他歪着頭,額前的頭發滑落到一邊,露出一雙被酒意浸染的蒙眬眼眸,對着冉清讓緩緩地眨動。
這隻誤入人類世界的蝴蝶,正在低頻率地扇動翅膀,像是在安靜地休憩,又像是在等待誰來帶他離開。
冉清讓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生怕驚動這隻半夢半醒的蝴蝶。
一個男Alpha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氣勢洶洶地坐下,往嘴裡灌了一杯酒。
他旁邊的人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戲谑道:“怎麼一股糊味?大冒險輸了就輸了,怎麼還去放火燒廁所?”
“滾你的,我去救火也不可能放火。”男Alpha笑罵道。
祝聞琅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說“火”,又聞到一股類似燒焦東西的味道,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強行提起精神,抓住冉清讓的肩膀,“着火了,我們快出去……”
“洗手間那邊有Omega發情了,信息素的味道和我媽炸廚房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都讓我有點想家了。”男Alpha握着酒杯感歎,“明天我就回家一趟,不跟你們這群家夥鬼混了。”
原來不是着火,是信息素的味道……
懸着的一顆心落下來,祝聞琅洩了力,向前栽進冉清讓的懷裡。
冉清讓像抱大貓似的抱住祝聞琅,聽到對方喃喃地重複着:“信息素……信息素……”
“你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盡管祝聞琅的聲音很小,但距離極近的冉清讓還是聽清了,心頭微微一驚:祝聞琅知道他不是Beta?
“信息素……”
“是櫻花味的。”冉清讓貼到祝聞琅的耳邊悄聲說。
祝聞琅在冉清讓的懷裡阖起雙眼,他呼吸平穩,卷翹的睫毛偶有顫動,似乎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