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提出之事,雙方皆答應。
沒有太多思考,也沒有意見相左之處,非常順利的達成了約定。
新婚夜約法三章,不在姜歲意料中,但對她而言是好事,省去了之後的大部分麻煩。傅淩霄心中感到些微意外,沒想到姜歲竟如此好說話,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自己所言。
兩人仍端坐在塌上,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誰也沒說話,隐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姜歲的呼吸很輕,而傅淩霄的氣息有些沉。
安靜之中,有些尴尬彌漫開。
片刻後,傅淩霄起身。
姜歲擡眼看向他:“有件事。”
傅淩霄轉身面向她:“何事?”
姜歲眨眼:“你可以先把和離書寫了嗎?”
傅淩霄一愣,瞬時詫異,似還帶着些驚訝。隻不過那些情緒存在的時間不長,轉瞬即逝。
他神色很快恢複如常:“可以。”
房中有書桌,文房四寶俱全。
傅淩霄走過去,于桌前而坐,随後取出白紙與筆墨。墨條輕碾于硯台,将墨汁細細研磨出。
他提筆,筆尖往墨中蘸了蘸,之後于白紙上落筆。
姜歲起身,緩步行至書桌前,垂眸望着正寫和離書的傅淩霄。
沒一會兒,傅淩霄将那封和離書寫好,最後落款自己的姓名。他放下筆,從旁邊取出一盒紅印泥,右手大拇指往紅色印泥上按去,随後在和離書上寫有自己姓名的地方按下自己的大拇指手印。
而後,他将那和離書遞給姜歲。
姜歲伸手接住。
紙張上墨迹尚未幹,但并不影響閱讀其上内容。
如傅淩霄所言,和離書生效的時日是兩年後的今日。
姜歲嘴角揚起一點:“有勞了。”
傅淩霄輕應了一聲:“嗯。”
雖是約法三章在兩年後和離,可這剛做出約定就立刻寫和離書之事,估計也是少見。
不,是應該沒有人會如此。
姜歲将和離書收下,視線從傅淩霄右臉眼下那條細小刀痕瞥過,裝作無意詢問:“你受傷了?”
“小傷。”傅淩霄起身:“先前王府發生的動靜想必你也知道了,小事而已,你無需在意。”
姜歲眉角輕挑:“有刺客炸了王府,是小事?”
傅淩霄道:“隻是炸了我的書房而已。”
姜歲又問:“沒抓到刺客嗎?”
傅淩霄從書桌内側走出來:“跑了。”
姜歲唇角微動,肩膀稍沉,似是松了口氣。
傅淩霄行至姜歲身側,聲音淡淡:“若是你沒有别的事,我要先離開一會兒,還有事需要處理,大概一個時辰後回來。”
“另外,今夜,我會與你睡在一個屋子裡,畢竟樣子還是要做一下。明日起,主卧歸你,我睡側屋。”
姜歲微詫了下,回過神時,傅淩霄已經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眨了下眼,斂回視線轉而看向手中的和離書,眼中笑意随之而深。看來,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待墨迹幹後,姜歲将和離書折了兩下,放進了自己随身佩戴的荷包中。
“叩叩叩。”敲門聲響後,悅悅走進房間。
她看着站在書桌前的姜歲,顯然意外。她連忙走過去:“小姐。”
姜歲轉身,面帶微笑:“悅悅,我有些累了,幫我将頭上這些首飾取下來,然後讓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悅悅點頭:“是。”
書房舊址。
傅淩霄過去時,府裡的下人已經将損壞屋内留下的文卷整理出來,一些幸運保持完好的物件也被翻找出來,目前正擺放在原來書房的院中心位置。
負責清理事宜的魯勝走過來,拱手行禮後道:“世子,書房裡的東西差不多都搬出來了,靠裡位置的文卷并未損毀,但您書桌處那些文卷大多都損壞了,殘卷已經收拾好,都在匣子裡裝着。”
“另外,您書房被損毀程度比較高,需要重新修繕,屬下會在府裡另找一處合适的房屋當您的書房。”
傅淩霄說:“書房這後邊有個小院子,留存下來的文卷,搬到那個院子裡去。還有,給我買張和之前一樣的新桌案與書架,也都擺到裡面去。”
“此處書房,抓緊時間修繕,恢複至原來模樣即可。”
魯勝拱手:“是。”
半個時辰後,孟安自外而歸,去傅淩霄面前回禀事情。
他道:“世子,我們在王府東側的巷道中發現了些血迹,跟着血迹追了一路,但最終血迹消失在巷道另一側出口,之後便沒再發現那刺客的行蹤了。”
“我們的人去東巷口外的雲市坊打聽了,但目前尚未得到有關刺客的消息。”
傅淩霄聲音淡淡:“知道了。”
他擡眼:“先前讓你打聽的有關姜家三小姐的事情,可打聽清楚了?”
孟安一愣,随後露出個心虛表情:“回世子,姜家三小姐回京城時日不長,且回來後就一直在姜府待着不曾外出,直至今日大婚她才出府。故而,能打聽到的事情并不多。”
傅淩霄略有疑惑:“姜家人也不知道她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