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老師?您怎麼在這!”他笑着,将人半醉半醒的狀态過度演繹了個十成十。
“剛剛去了趟盥洗室,亞利瑟,身為學者不可……”瑞安撇着眉,原本就稱不上好看的面色愈發黑沉。
耳邊的轟鳴聲混合着兩人不滿的絮叨,愈發強烈的刺痛感讓亞利瑟仰起頭,竭力遏制着自己嘔吐的欲望。
“啊……好暈。”不再猶豫,他打着哈欠,忽然自語着倒了下去,完美打斷了周身兩人的話語。
——畢竟‘第一次過量飲酒的人’會睡着是很正常的現象。
他安詳的閉上眼睛,表演着一位合格的醉酒者。
應該沒問題了吧。
他無意識的思索着。
漆黑的夢境迅速蒙蔽了他的思緒,盛滿的小麥啤酒撒在地面,金色的發絲籠罩住他的面容,任由周身二人陷入沉默。
“呃,先生,既然您是他的老師,還是先帶他回去吧?”喬擡起頭,尬笑着撓了撓腦袋。
“……”瑞安緩慢的閉上眼睛。
在無意識中被瑞安擡回休息室後,亞利瑟一覺睡到了午夜,窗外的星光慘淡,不知什麼時候燃起的燭火在木桌前雀躍着跳動。
“嘶。”
摸着額頭起身,昏迷前的刺痛感已經消失不見,亞利瑟晃了晃腦袋,在身側摁到了自己的匕首。
“好像不算暈了。”他歎息着,目光移向窗外。
淡紫色的星空中幾顆粉色的星辰滑落,莎維亞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神秘。
亞利瑟起身走到窗前,徒留下身後由被子形成的‘人形’,忽的俯身将蠟燭吹滅。
夜晚已至。
少年注視着遠處,擡起手摁在胸前。
“願神的光輝永照您。”他喃喃自語着,“希望今夜一切順利。”
接下來已經不用再跟着瑞安了,畢竟他的身份已經确認,就是不知道隊長和伊路裡前輩怎麼樣了。
愛森大人應該還沒離開小鎮,如果由他去的話……
“應該沒問題吧?”亞利瑟低訴着,把玩着手裡的匕首。
不管了,成敗在此一舉。
他深吸一口氣,尖銳的刺痛感在指尖一瞬而過,蓦然湧起的白霧遮蓋了他的視線。
計劃第三步,抓住那個‘鬼’。
黑色的鬥篷将少年遮蓋,用來遮擋面容的黑布仍舊落在白霧上。
重新隐藏起臉龐,亞利瑟揉着鼻子自嘲一笑。
“之前在現實世界連科一都沒考過,現在倒是熟練掌握了一種出行方式。”
“宵禁時刻,街道上應該也沒什麼人了……”
他擡起手用力拽了拽兜帽。
“我想要去屬于塔薇小姐的酒館,我祈求去放着酒罐的儲物室。”
霧氣緩慢的湧動起來,刺痛感又一次攻擊着他的腦海。
“呃,嘔。”掩着唇幹嘔一聲,亞利瑟狼狽的落在地上,一腦袋撞上木桌發出沉悶的響聲。
儲物室裡并沒有燭台,或許是為了安全考慮,木門被用銅鎖在外面鎖住。
亞利瑟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抿着唇咽下嘴裡悲憤的尖叫聲。
中午見過的那些酒桶挨挨擠擠的落在他的身後,證實着他已經成功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
因着眼前一黑一白又一黑,視野裡暫時映不出什麼東西,亞利瑟低着頭,摸索着觸碰四周。
地闆是涼涼的,木桌是涼涼的,背後的酒桶是沉甸甸且涼涼的,上面是——
纖細的手指摸在酒桶上,蓦然摸了空。
我靠。
亞利瑟動作一僵。
還真有意外收獲啊?
手指下的觸感比起木桶與木桶間的縫隙更加寬厚,一種濕潤的感覺在手下蔓延。
默默收回手,亞利瑟眯起眼睛,适應室内光線後立時瞪着正前方。
——那裡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沒有,唯有幾個酒桶摞在一起。
他伸出手,注視着自己的手指觸碰其上,成功穿透了這些木桶。
“我靠?”
這又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