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文。”瑞安又喚了一聲。
“是的,老師?”西爾文揚起頭,關切的目光悄無聲息的落在瑞安略微發黑的印堂上。
“我想先休息一下,可以麻煩你帶亞利瑟去圖書館看一些資料嗎?”瑞安笑眯眯的詢問着,“就是我曾經教過你的那些。”
哈,原來在這等着呢。真是急切。
如果真的是剛加入霍德小鎮的天賦者,恐怕已經迷失了吧?先是展示自己的博學,然後又是認下我這個學生……
最後讓西爾文将我帶走,自己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留在這裡‘休息’嗎?亞利瑟挑眉,卻是先一步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可是瑞安先……不,老師,您真的沒問題嗎?”他關切的上前一步扶住瑞安的胳膊肘,懇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這位和善的‘老師’。
“是我的錯,一路上居然沒注意到您身體不适。”
可惜了。
他将面容皺成一團,在眼底寫滿了關心。
既然瑞安的那位‘神’不能出現,伊索納主教的請求讓他明面上也對我做不了什麼——那我隻需要熱情一點就好了。
畢竟誰會懷疑一位擔憂老師的‘熱心學生’呢?
亞利瑟歎息着,側過頭對上西爾文同樣關切的目光。
“老師……”西爾文猶猶豫豫的開口,“您看起來臉色确實不太好。”
成了。亞利瑟勾起手指,拍上西爾文的肩膀。
…………
銳利的槍尖刺向虛空,殷紅的頭發早已被汗水浸濕,沉甸甸的墜在卡慕腦袋後面。
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立刻落下幾隻漆黑的甲蟲,又在空氣中迅速燃燒起來。
黑色的破布落在地上,卡慕的身前已然不再是那棵兩人寬的樹,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樹洞】。
“啧。”她喘息着,金色的光點像是螢火蟲般在她周身四散。
槍柄被她用力捏在掌心,她的腳下是數不盡的‘灰燼’。
霧白色的光輝在她身邊一閃而過,伊路裡同樣憔悴的聲音便從空氣裡傳來。
“頭兒,撤吧,隻憑我們的話,這裡太危險了。”沙啞的嗓音透露着疲倦,伊路裡捏着手指站在卡慕背後,撐着四周的屏障。
“這群惡心人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在這裡建成的?”
“呵,誰知道呢。還真要感謝那個鬼鬼祟祟的東西,不然,我還不知道這裡居然能有這麼大的樹洞。”卡慕冷笑一聲。
“也是。”伊路裡贊同的颔首道,“這樣看來,那位新的天賦者問題很大嘛。”
他咂舌,卻又突然咧着嘴笑了起來。
“還好我們來了,愛森帶來的那個小家夥還挺有運氣的,不然等這堆東西溢出比沃爾……”
伊路裡說着,突然擡起了眼眸。
汗水順着他的下颚流下,黑色的霧氣已然在他們腳下彌漫了起來。
是污染。
“……真是怪了,巴比科那家夥也不行嘛。”他喃喃自語着,“這麼一大片,居然一點都沒被發現,果然還是……”
碰!
槍杆順着伊路裡的臉頰擦過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将半人高的翼鳥釘在他身側的屏障上面。
漆黑的羽翼帶着猩紅的鮮血一點點落在地上化作灰燼,卡慕擡手,那柄槍便又順着落回她手中。
“這東西的構成都不夠神秘學,更何況巴比科的那位大人不是早就閉門了?”她深吸一口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這個漆黑的‘洞穴’。
“呵呵,也是。”伊路裡失笑,面色卻愈發蒼白。
污染愈發強烈,他已經支撐了這一處的屏障過久了。
“不過頭兒,還是撤吧。”他又一次陳述着,“這東西不好清理,如果等伊索納主教大人發現我們……恐怕要等到下個清理日了吧?”
他的背後,卡慕同樣仰頭看了眼天空。
溫熱的陽光交錯着落過枝葉,斑駁的光線雜亂的停留在她英氣的臉上。
“不。”卡慕回答着,“還是少說幾句吧,我不可能留下你一個人在這裡的。”
她平靜的擡起臂膀,金色的鎖鍊不知何時纏繞上了槍杆,随着她的動作叮叮當當清脆的響動着。
“距離太遠,你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