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爾’溫柔的注視着亞利瑟,揚眉直起腰身,圍繞着亞利瑟踱步。
塔薇垂下眉眼,悄無聲息的退到門後。
“吾神庇佑,沒有什麼是我主不知道的,就像可憐的莎爾,她的孩子就和你的母親一樣,已經在吾神的庇佑下等了你們很久了。”她笑着訴說道,又俯身站在亞利瑟面前。
“被那位伯爵留在比沃爾這麼久,你不想知道,你的母親真的還活着嗎?你不想知道,她為你留下了什麼嗎?”她低聲誘哄着,猩紅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亞利瑟。
黑霧從她腳下溢出,又從她的影子裡鑽出。
這我還真不知道。亞利瑟挑眉,面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疑惑與迷茫。
黑霧化成絲線,悄然纏上亞利瑟的腳腕。
注視着亞利瑟的瞳孔微顫,‘莎爾’滿意的颔首,揚手笑的張狂。
“來吧,接受吾神的印記,加入我們,你将會得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她說着,擡手抓住亞利瑟。
亞利瑟抿唇,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低下頭看着那根絲線,還為來得及掙脫,忽覺全身無力。
我靠?不會要翻車了吧?!
他試圖甩開‘莎爾’回身捏住匕首,卻怎麼也沒辦法松開握着‘莎爾’的手。
冷汗順着亞利瑟的脊背流下,‘莎爾’仍舊在笑。
她親切的捏住亞利瑟的臉龐,強行和他對視着。
”能庇佑莎維亞的神隻有吾神,神啟示——”
刷——
霧白的光輝在窗外亮起,一柄長槍被人從窗口擲進休息室内,擦着‘莎爾’的臉龐劃過。
鮮血順着冷鋒流下,亞利瑟緩緩瞪大眼睛。
‘莎爾’冷哼一聲,被迫松開手後退兩步。
“啟示什麼,讓我也了解一下?”熟悉的嗓音從窗外傳來,亞利瑟迅速扭頭,視野裡一頭耀眼的紅發被夜風吹的亂舞,伊路裡白着臉,打着哈欠在隊長身後沖亞利瑟揮手。
燭火在桌子上歡快跳動着。
“真是開眼,地溝裡的老鼠也敢趁着夜色入鎮。”卡慕張着手保持擲出長槍的動作,笑的比‘莎爾’更加猖狂。
長槍收到主人的召喚,瞬時化作金光散回空氣中。
“呵,毛沒長齊的小鳥都敢蹦上枝頭了。”擡手抹去臉側的血迹,‘莎爾’哼笑一聲,陶醉般嗅着手上的血腥味。
像是受到了血腥味的刺激,黑霧在她身後搖晃的更加劇烈,幾根絲線糾纏在一起,很快形成幾條絲帶樣的東西在‘莎爾’身後左右搖擺。
“是啊,畢竟蟲子都蹦到臉上了,不踩死留着它做什麼。”聳肩同樣哼笑一聲,卡慕舔舐着唇角,脊背挺得筆直。她笑着,單手向下一劃。
金光在她手中蔓延着,很快又化作長槍被她拖在地上。
兩人之間僅隔一窗,還有一個亞利瑟。
亞利瑟看看左又看看右,胸腔裡的心髒飛速跳動着。
隊長!太及時了嗚嗚嗚隊長!就是我在中間是不是不太合适啊隊長,救命啊隊長!
并未接受到亞利瑟複雜的腦電波,卡慕單手舞動長槍,眼眸緊緊盯着‘莎爾’。
“固執的石頭永遠雕不成石像,也好,神的洗禮……就從這裡開始吧。”歎息着低下頭,‘莎爾’擡手在胸前逆時針畫了個圓圈。
濃烈的黑霧從她腳下向上蔓延,亞利瑟注視着這一道道‘黑條’,蓦然領悟到這東西為什麼越看越眼熟。
——這和酒館後面那東西産生的污染一樣,看來附在莎爾婆婆身上的東西和酒館後面還有點關系……
對啊,酒館和酒館隔壁裡還有大問題!哦不對,隊長已經解決了才是。
大腦飛速運轉着,趁着兩人對峙,亞利瑟猛然向門口竄去,一手拽着塔薇一腳踢開屋門。
“隊長!”他急促的呼喊着,向前用力蹦跶着,一直挂在頭上的兜帽被夜風吹下,露出一頭金色的發絲。
同樣金燦燦的光輝從卡慕的指尖冒出,‘莎爾’詫異的叫聲還卡在喉嚨裡。
橘黃色的燭火有序跳動着,休息室内像是觸發了條件,驟然陷入一片寂靜。
“神佑蒼生,予衆生之權柄。”伊索納的聲音驟然從燭火中傳出。
——亞利瑟成功抓着塔薇跳出休息室,并成功将人扔在一旁,自己迅速躲在隊長身後。
“迷途的羔羊啊,星夜草會驅起孤獨。”伊索納主教仍舊不緊不慢的念着,卡慕唇角下移,和伊路裡一起盯着窗内的‘莎爾’。
‘莎爾’動作僵下,周身的黑霧不自然的困在周圍舞動着。
“居然還沒死啊,老東西。”她奇怪的揚起唇角,輕巧的嘀咕兩聲,倒也不再掙紮,隻用目光死死的盯着亞利瑟。
塔薇同樣并未掙紮,隻是恍惚的盯着窗内的燭火,蓦然間擡手捂着腦袋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