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躺屍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一個翻身跳起,亞利瑟捏着自己的肩膀,又歎息着揉起太陽穴。
原本疲憊的精神被剛剛所預知到的場景吓得消散了大半,他苦惱的搖搖頭。
“酒館肯定是去不了的……果然還是直接告訴伊索納主教更靠譜吧?”
“不過這個時刻……”腦海裡蓦然閃過莎爾婆婆那張慘白的臉,亞利瑟迅速否決自己。還是先去找莎爾婆婆更重要。
他直起身子,餘光瞥見一旁伫立的‘篝火’門,金色的細線不知何時已經溢出篝火團,細密的寡聞纏繞在門上,已經占據了整扇門的三分之二。
它們就快要撐破這扇門了。
寒意密密麻麻的順着腳底向上蔓延,亞利瑟頓在原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快?這是要!”他斂住嘴裡不好的話語,死死攥緊拳頭。
“冷靜,冷靜。”
這些日子發生的記憶快速在亞利瑟的腦海裡回放,他幹脆坐回地上,任由大腦飛速運轉。
“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坐以待斃就是等死,讓我想想……為什麼不能直接報警啊!”小聲嘀咕着,他開始啃自己的大拇指甲,時間的緊迫感壓在他的脊背上。
“霍德小鎮的異常是從塔薇回來開始。”亞利瑟伸出食指在地上勾勒。
“先從酒館喬的失蹤,然後仍舊是酒館,酒保的變異——酒館隔壁也有問題,不過還好有隊長,酒館被伊路裡前輩封鎖,隔壁被隊長處理,塔薇留在教堂……”
“我要回休息室!”亞利瑟睜大眼睛,向白霧高聲訴求着,随即一拍腦門,合攏雙眼開始想象。
白霧散去,成功回到休息室的亞利瑟坐在床上,還未褪去的衣袍被他向上用力一攏。
入夜的小鎮算不上黑暗,昏暗的光線裡仍舊能看清室内的擺設。
夜風徐徐吹着,有些涼。
整理好衣物,亞利瑟推開門,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穿的一身黑袍。
他想了想,将長袍上的兜帽戴在腦袋上,借以遮住自己金色的發絲——相對而言,即使是夜晚也過于顯眼了。
“萬事俱備。”無聲嘀咕着,亞利瑟小心翼翼的踏出屋門,腦海中卻驟然浮現出一柄利刃。
它從頭頂浮現,在亞利瑟出門的一瞬間飛速壓下。
身體的反應大于腦袋,在預感到這一瞬時,亞利瑟下意識将門用力向前推,整個人則借力向後一退,手裡便死死的握住匕首。
有人偷襲?真巧啊。
他沉下眼眸側身蹲下,躲在書桌旁向外望去。
屋外空無一人,腦海裡那柄利劍也并未出現,亞利瑟眯起眼睛,挪動着身軀抓住一旁的凳子腿。
他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向外挪動,卻忽覺得背後發涼——就像有什麼人在偷偷的注視着自己。
做人就怕自己吓自己,亞利瑟深呼一口氣,果斷抓着凳子跳起身,然後扭過頭迅速向身後看去。
木栅欄式的窗戶外空無一物,淺紫色的星空燦爛,預示着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沒有嗎?”無聲念叨着,亞利瑟剛放下提起來的心,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副嶄新的畫面。
一雙算不上細膩的手從身後摁在自己的肩膀上,轉瞬息又掐在自己的脖頸上。
草,一種植物。
屏住呼吸一矮身子,亞利瑟将手裡的凳子向後一遞。
“嗯?”身後那東西輕哼一聲,倒也不客氣,轉手就捏過凳子,向下一砸。
向前一翻勉強躲過,亞利瑟捏緊匕首,終于看清了這位深夜的訪客。
猩紅的眼瞳飽含趣味,就這樣和措不及防的亞利瑟對上。
失了頭紗的面龐上露着幾分笑意,清亮的女聲便從這人嘴裡發出。
“啊呀,躲過了……果然是你吧。”
亞利瑟心裡咯噔一聲。
“您在說什麼,塔薇小姐。深夜來到男子的房間可不太禮貌啊。”
塔薇單一挑眉,垂下頭在胸口逆時針畫了個圈,身影瞬時消失在亞利瑟眼中。
亞利瑟迅速回頭,整個人強靠在床邊。
休息室裡地方太小了,我的天賦也沒有什麼能克制她的地方,眼前這個是否真的是塔薇小姐還不好說……
思緒翻滾着,亞利瑟看準門的方向,咬牙就地一滾。
“我已經知道你是鐵十字的卧底了!”他高呼着,假意要向教堂跑去,試圖喚起附近休息的人。
可惜,也許是這裡距離教堂的距離太遠,也許是夜太深了,并沒有人聽到這聲呼救。
入夜的霍德小鎮仍舊寂靜無聲——當然,除了這裡。
蒼白的手摁在屋門上,塔薇身影再次浮現,她微笑着垂眸看着送上門的獵物——獵物他一個起身蹬上桌子,借着小孩子的身軀足夠矮小,從木栅欄式窗戶翻出去了!
“哈?”塔薇微怔,随即拉開門,目光所及之處,屋外哪還有亞利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