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狂風拍打着人心,暴雨傾瀉而下澆滅了兩人的對峙。許落望的哭聲漸弱,秦淵也沒有再說話。
許落望看着外面的雨,眸中死氣一片,他問:“崽崽是誰?”
“……”秦淵皺着鋒利的眉,鼻尖隐隐繞着一股血腥味,他受傷了。
許落望的問題淹沒在了雨聲中,秦淵的手中多了一把鑰匙,他冷漠答道:“他是一隻蠢到極限的白獅。”
“……”許落望呼吸一緊,他沒有話說。
背後的門把手動了兩下,鑰匙孔裡有開鎖的聲音。許落望在清脆的動靜中爬起來,連忙阻止道:“我身上不幹淨!”
秦淵:“讓我看看。”
許落望:“我沒有穿衣服。”
秦淵:“你說過。”
許落望咽了咽口水,一整個身體都抵在了門上,說:“你别進來,我從來都沒有身份證。”
秦淵繼續手中的動作:“你這樣攔着我,是有什麼不能見的嗎?”
“!!!”許落望看着轉動的門把手,他知道他根本擋不住秦淵。
快收起來!!!收起來啊!
許落望渾然不顧身體上的疼痛,将身體上的吞噬力量全部釋放了出來。淡藍色的冷光混雜着金色的碎星萦繞在他全身,纖長的頭發被揚了起來,他的瞳目裡盛着罪色紅痕,藍色條紋褪成水色慢慢從胸前隐去。
吞噬的力量很強,他第一次用控制不了,可他在,秦淵的味道具有強烈的輔助作用。許落望咬咬牙用蠻力強行把能量轉移到頭頂和尾部,異種的身體很快就被力量所包裹。
“砰——”
“嘶……”
巨大的沖擊力把許落望撞倒,秦淵大步跨進來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地玻璃碎片,不少血液灘在地上,許落望蹙着眉不舒服,眼睛也緊緊閉着,他很有理由懷疑,他企圖自殺。
“對不起。”秦淵快步過去抓住了許落望的肩膀,話說的很輕。
“疼。”
許落望的嘴唇更加蒼白了,他忍痛掀開眼簾看秦淵,他眼裡的慌張不是假的。“好疼。”
“!!!”
秦淵扶着他肩膀的手一頓,他低眸下去看到許落望赤裸的身體便匆匆瞥開,擡手将床單扯了下來把它抱離了房間。
“去哪兒!”許落望不安的抱着秦淵的脖子,用力晃了他一下。
秦淵:“醫院。”
“我不去!”許落望大聲道。
“你想死嗎!”
秦淵的嗓音陡然加大,他生氣了,許落望僵硬的身軀再也不敢動。
“我不想去。”
“秦淵,我不想去。”
懷裡的人垂着頭嘟囔着,他的身體很輕像是沒有重量。秦淵抱着他停下腳步,外頭是一片水窪,大雨阻攔了去路。
秦淵轉身将他放在沙發上,客廳裡的燈光被打開,許落望猛然用手遮住了光線。
許落望不敢拒絕秦淵,隻靜靜聽着他的動作。他從指頭縫裡偷看他,上校穿着黑色睡袍,一頭烏黑的頭發還沒有幹,他洗了澡,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他抽煙了……
秦淵拿着醫療箱過來,居高臨下的瞧着縮在角落裡的許落望,他的腳露在外面,斑駁的血迹一直往床單裡延伸進去。他循望而上,發現許落望還在瑟瑟發抖,不知是否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他的身體格外敏感,細碎的毛孔被打開,手腳也冰涼的可怕。
秦淵坐下來并沒有着急去處理他的傷口,兩個人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隻是趨于冷漠,許落望也沉默了。
門外炸響了驚雷,許落望裹緊床單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抿唇小心翼翼看着秦淵的側臉。
室内的光線是熾白的,他的樣子沒有攻擊性,他拿着棉簽蘸取消毒液,細碎的頭發垂在硬朗的眉骨,薄唇抿成一條線。他的胸前裸露開,微微起伏的肌肉滑進去一顆水珠彙入不見。
許落望的視線灼熱異常,他不躲不避,秦淵撩開遮擋的床單将消毒液覆在他的小腿上。二人目光相聚,沒有一個人退讓。
秦淵:“為什麼?”
許落望垂眸道:“不小心的。”
秦淵加重了手中力道,眸光緩緩看向他的手腕,“撒謊。”
“……”許落望吃痛不出聲,他将手遞到他跟前,認真問:“你會治好我的,對嗎?”
秦淵:“……”
許落望有些失落,默默将手收了回來,“剛剛做了個夢。”
“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是不是很可怕?我害怕,所以,我是自己摔碎的瓶子給你帶來了麻煩,對不起。”
秦淵冰封的臉有所動容,他從許落望的腳底取出來幾片碎玻璃渣子,擡頭與他對視,“不會有人一直在你身邊。”
“……”許落望心中空落落的,他很想去反駁秦淵,可他說的全是事實,“你會嗎?”
眼前的少年好像還沒有弄清現實,“不要抱有期望。”
許落望低下頭自覺的把手遞在他灼熱的手中,“對不起。”
秦淵:“隻是一個夢,你就要自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