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裡·艾森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解釋道：“那裡是卧室和盥洗室，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去看。但我建議，還是不要看了。”

他想起他們三人的對話，卧室、痕迹……

“那就不用看了。”

他說着，徑自走上樓梯。

二樓入口有間房，跟在身後的男人說：“雜物間。”

他推開門，看到裡面堆放的物品和落灰，好奇道：“雜物間為什麼會設在這裡？”

艾森：“光線不好。”

也是，他想。

往前走到轉角，又是另一間房，與剛才的房間相比，雖說放的也是些雜物，但可以看出主人經常進出，所以地闆還是很幹淨。

向前繼續走，他透過走廊盡頭的窗戶看見了對面20米開外的陳宅。

“這是什麼房間？”他問。

男人看了他一眼，推開房門：“我的書房。”

進去的一瞬間，褚本興呆住了。

“……你書房搞這麼大？”

特裡·艾森已經走到了窗戶前，他拉開窗簾，回道：“這是我在貴國的一個朋友手裡買的房子，他喜歡收藏書籍，所以改建了戶型。”

“那他怎麼賣給你了？”他走到書櫃前，翻了翻櫃子上的書，然後又默不作聲地放了回去。

沒什麼好看的，因為一個字都看不懂。

轉過身的男人裝作沒看見他的窘迫，靠着桌沿，看着他在書房裡瞎晃：“因為他前年定居了美國。”

褚本興擺弄了一下桌上的花瓶，評價：“怪不得。”

他在這間書房裡繞了一圈，除了那兩面直頂天花闆且裝滿書的書櫃之外，還看到了幾樣樂器和顔料畫闆，然而他能叫出來的也就隻有提琴和鋼琴。

真是多才多藝啊。褚本興感歎。

他踱步到南側的窗邊，如他所料，這裡确實可以看見陳宅，他眯起雙眼，甚至可以看到陳老爺子書房裡巡捕正忙碌的身影。

如果那晚有人在這裡，興許可以看見什麼。

可惜沒有，書房的主人那晚也在夢鄉之中。

一絲燃起的希望又滅了下去，他剛要轉身，忽然看見窗沿上放着一樣東西，他拿起一看，是盒撲克牌。

他想到秋初影院的那場魔術表演，不知不覺竟然過了這麼久了。

“這盒是備用。”身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知何時，那人就走到了他的身後，他又聞到了那種油漆味，似乎比在樓下要濃郁些，不知到為什麼就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突然想起什麼，走到那個放着大提琴的支架邊，指着旁邊的空夾問：“這邊是什麼？”

艾森回答：“小提琴。”

“怎麼沒放這兒？”

“前幾天晚上無聊，就拿下去練習了。”

“我怎麼沒見着？”褚本興奇怪，他分明沒有在客廳看見任何樂器。

男人看着窗外，說：“在我房間裡，先生要看得到才奇怪吧。”

說的也是，他嘀咕，接着又問：“我來之前你是不是也在拉小提琴？”

男人擡眸看了他一眼，他忽然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沒營養的問題。

“為什麼這麼問？”他聽見窗邊的人問。

褚本興：“你身上有油漆味兒。”

他拍拍架上的大提琴：“進門就有一股油漆味兒，雖然不重，但要比你身上濃一些。”

艾森：“說不定是我在書房待久了染上的味道。”

他說“不可能”，男人投來的眼神像是詢問。

“這跟抽煙一個道理，”他想了想又補充說，“不過你這個還行，沒煙那麼刺鼻，也可能你那琴是木頭做的，我覺得還怪好聞。”

“……你來這個房間，就是為了這些嗎？”

經他這麼一提醒，褚本興又看向窗戶：“……那倒不是，本想着這個房間可以看見對面或許能得到什麼線索，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這裡什麼都沒有。

“5日淩晨，對嗎？”特裡·艾森說，“或許我可以給你提供些線索。”

褚本興看他：“你不睡着了嗎？”

特裡·艾森：“那晚我在練琴。”

“我怎麼聽你和你朋友說你在睡覺？”

“這和警官先生早晨跑走是一個道理。”他說，“他們動靜不小，我的卧室隔音恰巧也很差。”

簡而言之，我不能拆穿他們吧。

褚本興：！！！

“……呃……這、那什麼，你朋友……”

“自由戀愛，”特裡·艾森說，“這在國外很常見。”

褚本興：“……哦好、那你，你在其中……”

你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他在内心補完了這句話。

他看到男人愣了一下，接着看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意味深長。

“先生，您的思維，不要太跳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