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是影衛,必是世家貴族之人,可除了方家,他并未……”鐘離淮聲音喃喃。
“會不會就是方家?”他們留了後手。
鐘離淮安慰道:“阿昀莫要擔心,等會兒我在堂屋周圍設些陷阱,吃過飯後,阿昀乖乖呆在屋内,莫要出去,護好我們的寶寶。”
“嗯,夫君,今日,你讓我送的信,送出去了。”
“這便好。”
“飯在鍋裡,給你溫着,夫君,快去吃吧。”蘇昀抱過寶寶,去床那邊,給他喂奶。
鐘離淮吃過飯,便花了幾個時辰,布了一圈陷阱。
……
早上吃過早飯,便有衙役來敲門,送上一塊玉牌及一襲氅衣青衫,午時後便可在宮外等候,傳完話便揚長而去。
午飯後,鐘離淮好生叮囑蘇昀一番,便穿上青衫,騎着快馬穿過長甯主街,路上有三三兩兩行人,皆是行色匆匆,看見有人踏馬而過,也毫不關心,忙着行自己的道。
鐘離淮算是最後一個到的,其餘四人早早候在宮門口,嚴陣以待。鐘離淮下馬,随意找了棵柳樹拴住馬,站在四人後頭。
鐘離淮擡頭,宮牆森嚴,金色琉璃瓦在日光下金碧輝煌,偶爾卧幾座金獅,紅漆的牆大氣張揚。守衛帶刀,步履莊嚴。
上徹擠眉弄眼看鐘離淮幾眼,想引起鐘離淮注意,鐘離淮不為所動,偏頭,反瞧見了那白衣公子,依稀記得好像叫月琅,狐狸一樣聰明的人。月琅對上鐘離淮的視線,拱拱手:“鐘離兄。”
“月兄。”
話落,有一尖細太監從宮門口出,高聲道:“宣,衆舉子觐見。”
衆人排成兩列,跟在太監身後,鐘離淮于第三排獨占,低着頭,默默前行。步子邁得慢,費了半個時辰,才抵達太和殿。
太和巍峨雄偉,金瓦紅牆,雕粱畫棟,廊柱有成年人環抱粗,台階有四十五階,從上看,盡顯磅礴大氣。
太監笑得和藹可親:“衆舉子請先候着,先容奴才禀報一二。”太監說完,便躬着身子進了殿。許久,才出來,高呵:“宣,永伯府鐘丞晏,錦陽趙宣,淮州鐘離淮,沐州上徹,雲州月琅觐見。”
五人進殿,下跪,叩首:“吾皇,萬歲萬萬歲。”
隻聽一聲稚嫩聲音道:“免禮。”
殿内一應桌椅盡是金絲楠木所制,鑲金嵌玉,雕工精緻脫俗,玉京做底,珍珠為簾,紗如蟬翼,遠看如煙,近瞧若薄雲,可出五彩。龍座後面金雕玉琢,最是奢華不過,龍椅寬大,襯得十六歲的皇帝有些許瘦削。
五人皆是低頭,規矩守禮。
皇帝右側坐着鎮國公關存白,頭須皆白,皺紋覆面,骨瘦形銷,面容卻是威嚴大義,左側乃是忠義候俞泱,五十上下,身寬體壯。
另有永甯伯鐘尚明,戶部尚書趙忠德,大理寺卿……
“今日,你們的考題,隻有一道,天下大局,你們皆可侃侃而談,不用避諱,得狀元者,封平北将軍,榜眼探花封左右郎将,其餘兩人也有征用,獲校尉。”鎮國公聲音铿锵有力。
這平北将軍為四品上,左郎将為五品上,右郎将為五品下,校尉隻是七品下,意義不言而喻,前三者可擁兵權,後兩者便無足輕重。
“開始吧。”
鐘承晏略微思索,朗聲道:“拜見國公,愚乃永甯伯府鐘承晏。愚以為,天下大局,亂局已現,北齊雖兵強馬壯,向南侵蝕,但其兇殘暴虐,不得民心,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北齊終會功敗垂成,我南辰終會守得千秋偉業。”
鎮國公:“可,但過于刻面,若有更好的想法,可再言語。”
鐘丞晏面色變了一瞬:“是,愚必當努力而為。”
忠義侯一暇,他雖也瞧不上鐘承晏,但嗆鎮國公他向來是樂意的:“國公莫要搭空中樓閣,承晏在這年紀有這樣的見識已是不錯了,莫要太過拔高要求。”
鎮國公面色不變,聲音冷冷:“此時我要求不高,不日後的戰場,難道讓平庸之輩領兵作戰麼?”
忠義侯:“你……哼!”
這下,連永甯伯臉色也不大好了,怒上了臉,顯得有些猙獰。
鎮國公轉而朝上徹道:“你對鐘承晏的說辭可有看法?”
“這個……他說得特别好,就是,還有一點,我朝民衆也不太相信朝廷啊,他們嚷嚷看起義來着。”上徹盡量說得委婉了一些。
殿上官員:這傻子有點大逆不道啊……也是真敢說。
鎮國公語氣和緩了些:“你倒是實誠。”
“多謝誇獎,你也不錯嘛。”上徹笑得真誠。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