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幹什麼?”項廷開面色冷厲,但興許是為了某種代償,居然多說了一句,“你侄女的事還有婚配中心那邊,我都打了招呼,夠可以了吧?”
葉石定信倒還真沒想到,他居然把這些事做了:葉石曲身體特殊,進入學院需要的手續複雜,得有人招呼;還有,他已經遠超婚配年齡,但仍然拒絕配對,這也不是件易事。
他愣了下,這時又注意到,項廷開的臉色好像不太對。
項廷開關上門,葉石定信卻卡在門縫裡,終于把手裡的東西露出來:“我是來送這個的。”
那是一個草莓蛋糕。
對,是安韻每天晚上都要吃的草莓蛋糕——這明明已成為她無聊的生活程序,可他居然忘記了。
赤海區沒有這個蛋糕怎麼辦呢?
項廷開莫名其妙一陣無名火起,也說不清是在氣什麼,為什麼他會因為葉石定信送來一個被他忘記的蛋糕而生氣?
葉石定信又開口:“項先生,可以讓我見一下安韻小姐嗎?”
“她在洗澡。”半晌,項廷開平靜道,“并且因為工作調動,我們明天就将搬到赤海區。”
“什麼?!”聞言葉石定信猛地擡起了頭,他這一擡頭,就看見客廳是一片狼藉。
安韻要走?
不。
她是要被帶走。
這個認知在短短一瞬間,植入了beta的大腦。
隻見項廷開不再言語,伸向蛋糕盒便要關門,可葉石定信手腕一抖,忽地叫那盒子摔落在地。
“不好意思項先生,”beta飛速撿起來轉身,“我現在去買一個新的。”
項廷開眉頭一皺,但想到安韻和此時的局面,就關上門任他去了。
室内再次死寂。整整二十分鐘葉石定信都還沒回返,項廷開站在行李前,下一秒終于聽到一陣劇烈的撞擊聲!
是房間裡傳來的。
但項廷開第一反應卻是,剛才那句“赝品”,居然讓安韻渙散了足足快半個鐘麼?
他的表情瞬間非常難看,但沒吱聲,一聲不響地看着樓上顫動的房門——又是一撞!是□□還是物體?傻子。項廷開的牙關微微發緊,不屑喊道:“沒用的!”
他靜了一刻,接着拿了手铐就要上去。身體内越發地滾燙,仿佛有什麼瘋狂強橫地叫嚣,項廷開猛地歪了把脖子,覺得非常不對勁。
然而剛要踏上樓梯,門鈴聲就傳來了。他拿着手铐,快步不耐地走過去開門:
“你——”
一陣如霧般的刺鼻怪味襲來!
葉石定信一手拿着手中的噴霧,在項廷開搖晃間猛地沖了進去,他實在敏銳又太了解這兩個人,因此在上樓前就福至心靈,竟從陷入短暫眩暈的項廷開口袋裡先一步摸出鑰匙。
而他另一隻手,拿着的是張紙質報告。
項廷開恰在易感期,身體抵抗力大幅下降,被那來路不明的藥劑攻擊後一時間眼皮無力下垂,勉強想睜開,恍惚間卻瞥見那張紙。
他全身僵硬,不敢置信地瞪開眼縫,想要看清葉石定信,然而這個向來溫馴孱弱的beta卻一刻也不停,将那手铐反鎖回他手上。
葉石定信聽見他的身體在呼嘯,這是一具從前一直在家務中打轉的,對任何人都沒有吸引力的身體,但此刻,它的的确确狂嘯起來。他用發抖的手指拿着鑰匙:“安韻!”
“葉石定信?”安韻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緊接着門就開了。
好像是在看見她的第一眼,葉石定信才再一次意識到他做了什麼。可沒有時間猶豫,他把手上的紙——那張被每日沒有停歇地拼湊了足足個把月,而正在搖搖欲墜的紙,挂回它應該歸屬的人手裡——
“你有配令。”他擠出這幾個字,“他沒有資格禁锢你,這種情況政府機關必須介入,你現在過去。”
安韻大腦一片空白。
葉石定信用力握緊她的肩:“拿着這張報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