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玉汝勾肩搭背歸青路，歸青路冷着臉抱胸看他，眼神仿佛在問他是不是有病。

鐘玉汝曲起右手食指擦了擦鼻尖：“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哈哈。”還尬笑兩聲以示友好，“反正我們順路，一起回家也有個伴，多好。”

歸青路話都沒說，邁大步子直接走。

“哎，朋友，别走那麼快。”鐘玉汝掏出手機，“先加群，我看看現在多少人了。”

鐘玉汝就看了一眼手機，歸青路超了他兩三個身位，他追上去：“咱們班六十個人，加上我已經有二十個人進群了，等你進群我加你好友，記得回。”

歸青路過馬路上七星二中的坡，七星二中和菜市場在一條路上，這是七星市唯二大的菜市場。

進了菜市場人又多又雜又吵，除了叫賣聲就是嗡嗡聲。

這條路鐘玉汝從小走到現在，每次隻要下雨，褲腿上肯定濺泥點子，今天出太陽，路面也是潮濕一片。

歸青路停在一家豬肉攤邊看兩眼：“老闆，豬肉多少錢一斤。”

老闆皮膚油光水滑，圍裙和袖套都不太幹淨：“二十塊錢一斤。”

歸青路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鐘玉汝：“你怎麼不買？”

歸青路瞥他一眼：“太貴了。”

“也是，二十塊。”鐘玉汝左右掃視，“那家吧，那個阿姨我記得之前在她家買過，還行。”

“嗯。”

這家叫價9塊錢，歸青路對着阿姨笑：“阿姨，8塊吧，買貴了回家要被奶奶罵的。”

“9塊哪裡貴了，大家都是這個價。”

歸青路笑着又喊了聲阿姨，阿姨看他穿着一中的校服，連忙說算了算了。

攤主：“看小夥子你長得俊，成績還好，8塊就8塊吧。”

歸青路：“謝謝阿姨。”

歸青路買了幾斤，付完錢，提着肉，轉身又冷着臉。

鐘玉汝轉頭看剛才的攤位，又看看歸青路現在的臉，一個人笑和不笑差别這麼大的嗎？

他豎起大拇指，由衷地佩服道：“厲害。”

歸青路又買了辣椒和蔬菜，手裡提着三四個袋子，鐘玉汝伸手幫忙：“我幫你。”

“不用。”

鐘玉汝也不強求，就是怪不好意思的，沒幫上忙。

還有二十分鐘的路程，鐘玉汝一路尬聊，歸青路偶爾嗯幾聲做回應。

鐘玉汝的家是一棟兩層高的樓，他們家住二樓，一般沒人上去。一樓有三套房，其中兩套租給了武漢的一對夫妻做生意，昨天鐘玉汝才知道剩下的一套是租給了歸青路家。

他倆昨天軍訓結束，回家在巷子裡遇到了。

穿過小巷回家，鐘玉汝家樓前有一個又寬又大的院子，用來曬玉米曬稻子，後面還有一個小院子，用來栽花栽樹種菜，臘月烤臘肉。

前院誰都能進，但後院隻有家裡人能進。

鐘玉汝上樓前給歸青路說了拜拜：“我媽應該做好飯等我了，明天見。”

歸青路奇怪地看一眼鐘玉汝，提高菜晃了晃做回應，開門進門關門一氣呵成。

一樓和二樓樓道之間用鐵門隔開，鐘玉汝把挂在脖子上的鑰匙拉出來開門，回家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他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閉眼休息了會兒，鐘玉汝拿出手機看歸青路有沒有加群，群成員列表找了找，沒有。

也許是在吃飯，鐘玉汝想。

爬起來看看冰箱裡還有什麼，昨天的剩菜沒吃完，鐘玉汝看了看煤火，還燃着，他把煤灰捅開，讓空氣流進火裡，加大火炒菜。

菜炒熟，鐘玉汝就着冷飯解決了晚餐，吃完飯把碗洗了，鐘玉汝就往火裡加煤，然後用稀泥堵住孔，把火提到外面，客廳窗戶隻打開一扇，他準備洗澡，洗完澡看會兒電視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