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言:“你很吵。”
齊朗:“你今天才知道啊?”
秦柏言:“.......”
“幹嘛?吵架了?”齊朗這方面十分敏銳,他今天見到秦柏言第一秒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沒那種戀愛的酸臭味了。
秦柏言冷下眼:“沒有。”
齊朗:“不說算了呗。”
一番思想鬥争下來,某人還是選擇三緘其口。
什麼也不說,拉着齊朗喝了不少酒,心情依舊很差。
夜裡,岚京忽而下起一場大雨。
沈時青躲在卧室裡,聽窗外的大雨如注。
下午的時候,他吃到了秦柏言派人送來的冰淇淋蛋糕,心裡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以為,這是秦先生不生氣的信号。
他以為危機自己解除了。
所以在這個他讨厭的雨夜裡,青年還算睡得安穩。
直到三天後,他還是沒有和秦先生碰到過一面,這讓他不由覺得反常。
他從羅伯口中得知,秦先生沒有出差。
但秦先生卻再也沒有出現過,每天都是老京來接沈時青去上班。
沈時青盯着屏幕裡來自于五天前秦先生發來的信息。
猶猶豫豫的點開鍵盤,猶猶豫豫的輸入幾個文字後,又抿唇删的幹脆。
也許隻是秦先生最近工作太忙了?
他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嗯。
還是乖乖睡覺,好好上班吧。
其實上個月發工資的時候,他用工資給秦柏言買了一套網上說的鏟土神器,據說一把頂十把。
但是......某天清晨他在後山見到農場裡有人開着鏟土車在鏟地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鏟土神器多少有些雞肋了.......
所以也就一直沒把這個東西送到秦柏言手裡。
他想等自己多攢點錢,再給秦先生準備一個禮物。
他還想明天周末,給秦先生發信息,說自己做了好吃的。
想着想着,青年便迷迷糊糊的混沌了意識。
翌日,青年一大早就起來忙活,去後山摘了一些綠油油的茼蒿和火紅的普羅旺斯大番茄,擇了一盤新鮮的四季豆,等到午後就綁上圍裙在廚房裡圍着鍋爐轉圈圈。
他還簡單做了一份華夫餅冰淇淋,知道秦先生不愛吃太甜的,他特意把配方改成微糖,冰淇淋做的也是微苦的抹茶味。
鍋裡炖上一條新鮮的花鲢魚慢慢熬湯。
等待魚頭出湯的工夫,青年終于鼓足勇氣給秦柏言發送了信息。
沈時青:[秦先生,我做了花鲢魚頭和華夫餅。]
沈時青:[您有空回來吃晚飯麼?]
沈時青:[魚很新鮮。]
發完這些信息,青年便将宛如炸彈般的手機丢開,逼迫自己不再看信息。
一直等到青年将一桌菜都擺上圓桌。
他這才敢拿起手機。
他不敢看,害怕秦先生說不回來。
鼓足勇氣瞄了一眼屏幕。
嗯。
什麼都沒有。
并沒有信息回複。
沈時青失落的将屏幕熄滅又打開。
滿桌的佳肴散着熱氣。
青年卻難得的沒有食欲,隻吃了幾口就撤筷了。
華夫餅上的冰淇淋球也在夏天的餐桌上迅速融化成一灘甜水。
沈時青失落的将幾乎沒動過的飯菜放進了冰箱。
明天熱着吃吧。
這是和秦先生“失聯”的第四天。
沈時青有些無所适從。
和秦先生“失聯”的第七天,他收到了一個震撼的消息。
沈家好像......破産了。
破産的原因,似乎和秀麗灣有關。
這個消息是阿域和自己說的。
他隻是納悶怎麼最近沈家夫婦都沒有給自己發來騷擾信息。
沈時青并不太懂商業上的那些彎彎繞繞,搜索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後,大緻的了解了一點。
秀麗灣之所以價格被哄擡,是因為政府的“秀城計劃”定點在這,到時秀麗灣的價值會翻倍不止,所以大家都想來分一杯羹。
最後,不知怎得,這塊肥肉被沈家這樣的小門戶給叼走了,還是整塊。
沈家春風得意,已經開始規劃起“秀城計劃”落實後的宏圖大業,結果......最新政策落地,“秀城計劃”将在春山區域落實發展。
原本算是闆上釘釘的美事在一紙文書落下時,徹底幻滅。
而為了吞下整塊秀麗灣的沈家,已然是壓下全數身家性命。
所以,破産時意料之内的事情。
沈時青在網上檢索信息的同時,忽而想起那天秦先生說的話。
【“我知道你不喜歡沈家,所以這個禮物,我想,你會喜歡。”】
所以,這是秦先生送給自己的禮物麼。
他的确,很喜歡。
看着沈家覆滅,是他從前不敢想的事情。
想起在沈家的那些過往,堵在心口多年的郁氣似乎在這一刻終于得到疏解。
他很想謝謝秦先生。
可是,秦先生已經不理他了。
想到這裡,青年便不由暗下眼神。
和秦先生“失聯”的第八天。
沈時青又拿起了酒瓶子。
這次沒找阿域,隻自己一個人悶着喝。
反正秦先生也不在,醉了就醉了吧。
還能出什麼洋相呢。
秉持着這樣的想法,他喝了好多酒。
醉的眼前的所有都是重影。
喝到後面幹脆就看不清了,模糊一片。
大腦被酒精蒙蔽的時候,會讓膽小的人也變得勇敢。
甚至是有點過于勇敢。
譬如現在的沈時青。
青年醉醺醺的抱着酒瓶子,撥通了他早在192個小時前就想要撥通的電話。
“秦柏言......你是不是讨厭我了。”
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即使是隔着聽筒,秦柏言也能想到青年那張被酒精染紅的臉蛋和柔軟的身軀。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一周:“你又喝酒了?”
“你是不是......讨厭我了?”青年的嗓音沙啞,甚至染上一點哭腔,“能不能......見見我。”
握着手機的秦柏言,眸色微閃,眼底翻湧起未知的情愫:“十五分鐘。”
他用192個小時築起的一道心防,最終在青年的一句話裡,轟然倒塌。
十五分鐘後,秦柏言如約出現在沈時青的卧室裡。
青年穿着那套背心睡衣,露出兩條雪白的長臂,臉蛋紅成了蘋果,頹然坐在複古的波斯地毯上,那雙杏眼濕漉漉的。
男人走到地毯前,俯下身:“地上涼,去床上。”
沈時青并不能分辨眼前的人是幻覺還是真實,擡起腦袋:“秦先生......”
“是我。”男人扶住青年柔軟的腰肢,微微用力,将青年從地毯上抱起,“先起來。”
青年順勢抱住男人的脖頸,眼睛忽而盯住男人那張形狀完美的薄唇,酒精持續催化着他:“你肯定很讨厭我。”
男人架住他的雙腿,青年的大腿挂在自己的兩側腰旁,擡眸盯住沈時青那雙眼。
青年已然紅了眼眶:“你和我做的時候,都沒有親我。”
話音落下的一秒裡,沈時青蓦地伸仰脖子,貼向秦柏言的唇。
男人頸前的動脈在此刻狂跳,大掌用力掐住青年柔軟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