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僵硬的立在原地,并未落座。
鐵鍋炖,剛好他一直想吃來着。
好饞啊。
可是......一想到阿域說的那些自己做的荒唐事......
他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往下坐。
鐵鍋炖大概是剛剛從土竈裡出鍋,源源不斷熱氣往上冒,濃郁的醬香氣味撲鼻而來,精選豬肋排裹滿醬汁搭配着粉條,玉米和青椒,還有一盤貼餅。
賣相是很正宗的東北菜。
沈時青看了好幾眼。
算了。
先吃完再繼續不好意思吧。
青年最終還是默默坐下。
秦柏言緩緩拿起筷子:“徐醫生和我說,你的胃不适合飲酒。”
青年點點頭,握住竹筷。
秦柏言:“以後盡量别喝了,胃是要養的。”
青年繼續點頭,點完順勢低下腦袋,不禁腹诽:再喝一次再抓秦先生的胸一次麼!。
簡直不敢想。
“嘗嘗,特意找的東北廚師。”男人微微偏眸,見青年并未動筷。
“好。”沈時青這才緩緩伸出筷子,夾起一塊排骨。
排骨炖的軟爛,東北大醬的香氣和滋味似乎把骨頭都已經腌入味了。
“好吃麼?”
“好吃,很下飯。”青年點頭如搗蒜,隻覺自己的形容能力太過匮乏,隻能給出非常下飯這樣的高度評價。
秦柏言眼角微微向上擡,并不在言語。
這頓飯吃的無聲。
倒不是因為沈時青覺得尴尬,主要是......吃的有點太專注了。
他很專注的啃骨頭啃玉米,餐桌上除了鐵鍋炖,還擺着幾道清炒時蔬解膩。
看到這些時蔬,沈時青就想到後山“生氣的窩瓜”馬上就能摘了。
不對,是綠巨人。
“秦先生,後山的番茄林有好多都成熟了。”沈時青吃的肚子都圓了一圈,才依依不舍的松下筷子。
然後才發現這餐廳怎麼這麼安靜......于是默默找話題。
“嗯。”秦柏言其實沒怎麼動筷,他不太吃得慣東北菜,讓他覺得下飯的,是恨不得鑽進飯盆裡覓食的沈時青。
嗯。
吃的好香。
好下飯。
男人的眼神不輕不重的落在青年的臉上。
這個眼神,怎麼說呢,其實也沒什麼特别的,仿佛都不帶什麼情緒。
可沈時青還是被看的雙頰發燙。
“我...我臉上......有......有東西麼?”
青年問的猶豫。
男人回答的幹脆:“沒有。”
哇。
那你看什麼。
沈時青努嘴,低垂的眼試探性的往上飄了飄。
還沒瞥到秦柏言的那張臉,先瞥到了男人的胸膛。
秦柏言穿着一件休閑短袖,亨利領,修身的版型,将男人身上那些大小形狀堪稱完美的肌肉輪廓映襯個大概。
也将男人胸前微微隆起的肌肉也......
沈時青這麼一瞥,蓦地又想起孟域說的話來。
多冒犯啊......沈時青!
他急忙将視線重新壓下,抿唇。
氣氛有些黏糊糊的。
“我昨晚給你發的信息,你有看到麼?”男人的眼神已經印在青年的臉上,不緊不慢的開口。
“什...什麼。”沈時青略顯匆忙掏出手機查看。
這才發現......秦柏言給自己留的言。
13101111111:[什麼時候回來?]
13101111111:[買了冰淇淋蛋糕。]
13101111111:[會融化。]
13101111111:[放冰箱久了不好吃。]
“我...我當時喝多了,現在...現在冰淇淋蛋糕還能吃麼?”沈時青原本就發紅的臉頰因為不好意思而變得更燙。
男人正欲開口說今天再買,視線在此時微微偏移,恰好看見青年亮起的手機屏幕。
“1310111111。”此刻,某人的臉黑到極點,“未知号碼。”
“噢,我還沒存.......”沈時青并未注意到男人難看的臉色,隻聽男人尋常的語氣,以為隻是一句普通的疑問。
青年緩緩擡起眼,這才注意到男人那道冷冽的眼神,和冷到冰點的氣場。
變化的太快,沈時青有些反應不過來。
秦先生是在為他沒有備注的事情生氣麼?
應該......不至于吧?
“秦先生......您哪裡不舒服麼?”他還是比較懷疑秦柏言是身體不适。
男人回答的幹脆:“沒有。”
“噢......”青年抿唇,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要被凍結,弱弱解釋道,“您的号碼很好記,我就一直......我現在存。”
男人語氣冷漠:“随你。”
沈時青手忙腳亂的存号碼,某人則在此時起身。
“我還有事要忙。”
“好,您......”慢走......
沈時青話還沒說完,秦柏言已然走出了飯廳。
好...反常的秦先生。
沈時青能察覺出,秦先生好像又生氣了。
完蛋。
青年抿唇,低下眸小聲歎一口氣。
男人離開飯廳後,上車離開了秋園。
今天是周末,并沒有安排工作行程。
秦柏言徑直去了郊外的馬場。
“前幾天老高他們回來你都不樂意陪着打,今天太陽這麼大你這麼有興緻。”齊朗被某人抓着打了三場,屁股在馬背上都要颠開花了,“我不玩了,我的小寶瑪麗都跑累了。”
齊朗扶着腰從馬上下來,摸着自己心愛的弗裡斯蘭馬:“苦了你了小寶莉。”
仍在馬上的秦柏言并未接話,從馬上下來後,将馬繩遞給了一旁的侍生。
“我必須聲明一下啊,我馬球打不過你完全是因為你這純種阿哈爾捷金馬,和你的技術沒什麼關系。”齊朗安撫完自己的小寶莉,往秦柏言身邊湊。
男人依舊不說話,将身上的護具,手套,帽子一一摘下後,往休息廳走。
“你知道你現在這個行為叫什麼嗎?”齊朗一邊揉腰一邊繼續喋喋不休,“特像那種渣男,拔X無情,發洩完爽了就不理人。”
聽到這,秦柏言才給齊朗投來一記眼神警告。
齊朗一下就慫了,“咳咳”的幹巴巴咳兩聲。
秦柏言:“那你要怎麼樣,給你點辛苦費?”
好樣的,更渣了。
齊朗癟嘴,不接話。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休息室。
王途上前和秦柏言彙報工作進程:“和省院的合作已經談攏了,收購案也已經圓滿完成,還有就是江局讓我轉告您,明天“秀城計劃”的最終決議就會公布大衆。”
“嗯。知道了。”
“喲,這是好戲開唱了呗。”齊朗往沙發上一座,整個人往裡一陷,“你家那位知不知道你給他準備的驚喜啊。”
秦柏言垂眸,神色微微一暗:“讓人準備一個冰淇淋蛋糕送到秋園。”
王途點頭默默撤退:“好的。”
“喲喲喲,給誰吃呀。”齊朗又開始犯賤。
“給羅伯吃。”
“給羅伯吃~”齊朗重複着秦柏言的話語,隻不過是用及其怪異的語氣,“可别把老人家的牙凍壞了。”
秦柏言不再理會,在對面的沙發坐下,用侍者遞來的濕毛巾拭了拭臉上的汗漬。
齊朗:“讓人送什麼,你自己送過去呗。”
秦柏言:“我很忙。”
齊朗:“忙什麼?忙着擦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