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年混亂的呼吸,生理性的輕顫,無不提醒着他自己在做什麼。
他将眼閉上,額前的青筋赫然搏動着。
沈時青緊緊閉着眼,臉微微偏下,下意識的閃躲,雙手緊緊攥住被單。
隻是,怎麼...好像......就沒有然後了呢?
他試探性的睜開一隻眼,再睜開一隻。
男人的雙臂撐着上半身,那張臉與自己隻有咫尺之遠。
秦柏言:“沈時青,你高興嗎?”
沈時青:“我......我沒關系。”
男人聳下肩,長歎一口氣,幾秒後,男人從他身上離開,下床,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陷下的床芯在此刻回彈。
沈時青見狀,不解的撐起上半身,望向秦柏言。
他第一次在男人的高大清隽的背影裡見到疲态。
他想開口問些什麼,卻怎麼也張不開嘴了。
直到一聲關門的悶響傳進他的耳朵。
房間裡隻剩下一片寂靜。
沈時青癱在床上,身體呈一個大字型,睜着眼望着天花闆。
心裡空空的。
秦先生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他有點不懂。
但他知道,秦先生大概是生氣了。
至于為什麼生氣,他并不明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可以哄一哄。
嗯。
哄一哄。
就這樣,他思考了大半宿應該怎麼哄。
翌日,他起了個大早進廚房。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發現秦先生還是挺喜歡吃他做的三明治的。
所以今早,他做了煙熏火腿三明治,拌了一份水果沙拉,用的剛從秋園摘回的新鮮水果,以及一杯手沖咖啡。
手沖咖啡也是他跟着季則學的,但他還不太熟練,沖的不大好。
秦柏言一般七點半就會下樓,但今天卻一直沒動靜。
沈時青将早餐擺上餐桌後,坐在餐廳裡等了許久。
大概快要八點,會客廳裡傳來動靜。
是秦柏言的聲音:“不用準備我的晚飯,晚上我不回來。”
“好的。”羅伯,“小沈先生給您做了早餐。”
“不吃了,讓他自己吃吧。”
聽到這,青年的眼神暗了又暗,撐起身準備離開座位,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隻能呆呆坐在位置上。
會客廳裡也漸漸沒了動靜。
羅伯緩緩從跨進飯廳:“小沈先生,秦先生有事先走了,您吃吧。”
沈時青很苦惱:“羅伯,秦先生好像生我的氣了,怎麼辦?”
羅伯扶了扶老花鏡,爽朗的笑了笑:“沒關系,秦先生很好哄的。”
沈時青雙手撐着臉蛋,哀哀道:“他都不吃我做的三明治了。”
“也許您換一個方式哄呢?”
換一個方式。
沈時青微微蹙眉,陷入思考。
今天是周末,孟域剛好考完英語六級,給他發信息說自己解放了。
阿域:[你這隻小金絲雀,能不能出來放風的?]
阿域:[晚上陪我搞一杯?]
阿域:[我可總算能出來喝酒了。]
沈時青:[可以是可以,但我最近惹秦先生不高興了。]
阿域:[怎麼惹的?我給你分析分析策略。]
他和孟域認識多年,孟域雖然也是出身豪門家庭,卻不像那些纨绔子弟,看不起養子出身的沈時青,反而一直對他很好,總是明裡暗裡的幫着他。
所以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和孟域說的。
于是,沈時青将昨晚秦先生的古怪行為和奇怪言語都告訴了孟域。
阿域:[我懂了。]
阿域:[這秦柏言還挺反差的嘛。]
沈時青:[我不太懂,我應該怎麼做?]
沈時青:[他已經連三明治都不吃了。]
阿域:[。]
阿域:[放棄你的三明治計劃,好嗎,小時青。]
沈時青:[那我應該怎麼做?]
阿域:[聽我的。]
阿域:[你現在給他發信息。]
阿域:[就說“先生,我當然想你”。]
阿域:[别加姓,也别用敬語,知道沒有?]
沈時青似懂非懂:[這真的管用麼?]
阿域:[照做,不管用找我。]
嗯。
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沈時青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打開通話記錄那串全是“1”的号碼。
平時也沒什麼人會給他打電話,上秦先生這個号碼又太特殊,自帶備注功能,而且他也很少聯系男人,所以就一直忘了存。
當然,兩人也沒有加微信。
沈時青點到短信界面,咬唇在鍵盤上輕敲下孟域指點的那句話。
這句話......還怪尴尬,怪肉麻的。
青年死死咬住唇瓣,做了好幾分鐘的思想鬥争。
最終......這條信息是因為手抖發送出去......
就這樣吧,沈時青破罐破摔,匆忙将手機鎖屏,将臉蛋埋進松軟的枕頭裡。
嗯。
有時候掩耳盜鈴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彼時的秦柏言正在參加一場研讨會。
男人天生就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勢,再者因為情緒原本就不大好,氣場更吓人了。
周圍的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喘。
桌上的手機“叮”一聲響。
男人斜下眼,随意滑開鎖屏。
信息内容解鎖提示。
沈時青:[先生,我當然想你。]
先生,我當然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