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餘榛頗為焦躁道:“可三叔叫我别去打擾小嬷!”
“你三叔說什麼便是什麼了?”景槐打斷他,梁餘榛聞言像看到救星般抱住景槐,道:“小嬷你可回來了,你看看弟弟究竟是怎麼了啊!”
那孩子在小床上哼哼唧唧的,景槐隻看一眼便道:“他這是跟你撒嬌呢,想不想抱抱他?”
梁餘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景槐,小心翼翼說:“我,我試試!”
他像捧着寶物似的,小心翼翼接過那孩子,梁餘粟才到他懷裡便咯咯笑了兩聲,梁餘榛便激動地擡頭問道:“他是不是很喜歡我!”
景槐拿了塊桂花糕放嘴裡道:“你是他哥哥,他自然喜歡你。”
那孩子隻小小的一團,又是早産,現下還沒養得多胖,梁餘榛抱着手裡輕輕的,心裡卻沉甸甸的,又用了些力氣。
天色将晚時,賓客也陸陸續續來了,雲榆先拿了小炖盅的湯給景槐墊墊肚子,一會兒要招待賓客肯定是吃不好的。
薛祈和第二日準備上山便沒想喝酒,本想要和雲榆坐一塊,可雲榆早早落座那一桌又盡是些小哥兒姑娘,他想了想便随便找了臨近的一桌坐下。
那一桌也都算平輩,臨近幾家的年輕漢子湊在一塊便要喝酒,薛祈和推拒再三,也免不得喝了兩杯,沒到醉的程度,但回到家還是覺得腦袋有些發暈。
兩個孩子自己洗了臉去睡覺,薛祈和在堂屋支着頭不知道在發什麼楞,雲榆站在他跟前落下一片陰影,薛祈和擡頭對上雲榆亮閃閃的眼睛。
“不是說好了不喝酒嗎?”雲榆其實有些生氣,明日一早要上山,今天夜裡又喝酒,薛祈和抓着他的手,有些委屈道:“他們非要我喝,隻喝了兩杯,真的,你别生氣。”雲榆輕輕拽他起身,薛祈和便順勢抱着他的腰,“别生氣了好不好。”雲榆當真不信他就喝了兩杯,這不就是在耍酒瘋,“先去睡覺好不好。”
“阿榆。”薛祈和附在他肩膀上,雲榆無奈應了一聲,低頭把玩他的發尾,薛祈和還搭在他的肩上,委屈道:“我明日一走可能要十來天都見不到。”
雲榆聞言手上動作一頓,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可薛祈和畢竟是坐這個的,隻是十來天而已,入冬前那陣他進山進了有一個多月,怎的就年歲漸長還越發粘人了。
“無妨,家中我會看顧好的,你且安心去吧。”雲榆本意是安慰他,說完之後薛祈和果真不再說話了,雲榆便自他懷中抽出來,“走吧,去睡覺。”
薛祈和尚且沒從懷裡一空中反應過來,雲榆便已經躺進被子裡了。
薛祈和也跟着鑽進去,環着雲榆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裡帶,又低頭吻他的後頸。光線太暗,他看不起雲榆羞紅的臉,隻能聞見他頸間發間好聞的皂角香味。
雲榆偏過頭,露出大半頸肩卻還是勸他道:“你明日還要上山。”
“好榆哥兒。”薛祈和嗓子低啞喊他,手卻不安分地四處摸,“幫幫我吧。”
這會兒外頭還有鳥雀在喳喳叫,月挂樹梢,有風吹過時地上會一陣斑駁,驚得地上的鳥撲騰着飛起來。
薛家卧房裡一陣升溫,連枕頭都被推到了地上,雲榆自認不是愛鍛煉的人,但身體素質還算不錯,可任憑薛祈和一夜折騰,他到後半夜時連眼睛都沒力氣睜開,隻頭還靠在那個被自己又抓又咬,留下許多青青紫紫的肩頭上。
薛祈和把臉埋在雲榆懷裡喘了口氣,下床去倒水吹涼後才把軟成一攤水似的雲榆扶起來:“喝點吧。”
雲榆有些生氣,但還是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又跟小貓撒嬌似的環着薛祈和的腰不讓他走。
薛祈和身子沒動,隻伸手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抱着他又躺了回去。
雲榆骨架小薛祈和一隻手就能挽着他整個腰身,早上醒來時他半張臉都埋在薛祈和懷裡,下嘴唇不知什麼時候被他咬了個小口子,薛祈和擡着另一隻手捏了捏雲榆的側臉,正準備起床時,卻被他抱住了胳膊。“别走。”雲榆眼神還有些懵卻還是下意識拉住了薛祈和,“乖,我去幹活了,你多睡會兒,我把早飯做好放鍋裡。”雲榆聽他說完還是沒全然醒過來,隻額頭蹭在薛祈和的手臂上,半晌才緩過來道:“多注意安全。”
薛祈和被他這兩下蹭得心癢癢,可還是狠下心抽出了手臂,又給雲榆掖好被子,在他額頭處落下一吻,道:“我先走了。”
他起得早,太陽還沒升起來,隻天邊一抹白,他在小竈上熬了一鍋粥,薛祈和又拿布袋裝了幾個饅頭和窩窩頭,便從後門推着闆車拉着狗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