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顯然是玩家的身份牌,她死在這個副本裡,被本土村民供奉着。
天微微亮了,難熬的一晚終于過去,門嘎吱一聲打開,小孩舉着蠟燭出來,面無表情,他看見簡清言站在桌子前,便說道:“這是我死去的家人,趙小荷。”
說謊。
單從之前的劇情看,趙小荷和妹妹是孤兒,村裡人喂養了她們,最後要讓姐姐獻祭。
簡清言把身份牌藏進口袋:“已經要白天了,我就不打擾了。”
在一地靜默裡,簡清言推開門暢通無阻走了出去,早晨山裡起了霧,不影響視野,一路走到旅館前,發現竟然已經悄無聲息倒塌了一部分。
簡清言倚靠在門邊等其他玩家,肩膀突然搭上一隻手,他回頭,赫然是羅宵近在眼前的臉。
羅宵疑惑得看見玩家後撤好幾步,一副戒備的樣子,他放下扶了一空的手:“怎麼了?”
簡清言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确實和眼前這人存在某種聯系,他放下心:“沒事,隻是昨晚遇到一點障眼法。”
“看到我了?”
簡清言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瞥了眼他。
任誰毫無防備的時候身邊人突然是一個被剝了皮的怪物都會有點ptsd。
最先出現的竟然是程仁,他眼下一圈青黑,神色萎靡,看到簡清言時才松了一口氣,見面就忍不住抱怨起來:“真是作孽,睡覺的時候那老頭盯了我一整晚,害我都不敢睡……”
“你去的那家有沒有什麼遺像?”
“嗯……”程仁回想:“好像有一個,在最角落的位置,上面那女的表情很可怕,我沒敢細看。”
後面玩家聚齊,簡清言發現竟然每戶人家裡都有一個“李小荷”,他拿出身份牌,告知衆人死去的“李小荷”中可能有玩家。
說到這裡,孫琦視線飄過簡清言,他說:“你似乎被認為是下一個李小荷了。”
簡清言在幻境中附身趙小荷出嫁,後來背後印上了牌位,昨晚又抽中了“趙小荷”,導遊的表情不似作假,這是副本的選擇。
玩家的精神都不大好,隻有孫琦一個人看起來還算精神,他年紀小,看起來卻很沉穩,手裡把玩着那個嬌小的木刻,察覺到簡清言的視線,回頭對視:“現在想為什麼不是我已經來不及了,還是思考一下自己怎麼逃脫這個身份吧。”
“畢竟不管是趙小荷李小荷,現在都是牌位上的人了。”
導遊姗姗來遲,她看到玩家除了精神不好竟然毫發無傷,視線在簡清言身上轉了一圈,表情遺憾:“昨晚有一名村民不幸離世了,今天我們的活動得取消了。”
簡清言冷靜看着她表演。這顯然不是“不幸”,果然,導遊開口道:“祭祀即将到來,葬禮隻能盡快辦理,辛苦你們今天先待在旅館裡面,不要出現在村民面前了。”
“旅館?旅館現在已經塌了一半,裡面還有蛇……”李有不滿道。
“哎呀,有嗎,放心,剩下的房間足夠擠一擠了,蛇也肯定已經沒有了。”導遊堪稱敷衍,她警告道:“喪葬儀式裡不允許有外人出沒,若是被發現後果自負,旅遊團不會賠償任何損失。”
導遊緊盯着玩家進去,她轉身,臉上喜悅剛冒出來,看見站在一旁的羅宵時又瞬間換了副面孔:“……”
羅宵才不管NPC的心情,他跟上去,反客為主道:“人要埋在哪兒呢?”
導遊一句話也懶得說,她打不過這個人,隻能無視。
一路跟着到了戶偏僻的人家,幾個村民正從裡面擡出來一具幹巴巴的□□,沒有皮的那種,旁邊站着一個小孩,表情漠然,甚至冷靜的指揮:“待會兒先擡去祠堂,之後就先緊着他用。”
“先生,我也快不行了……”一個村民開口。
“我也是……”
“閉嘴。”小孩黑沉沉的目光瞪了那幾個叫哀的人一眼,等他們安靜下來又寬慰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先把蛇神安撫好,剩下的足夠你們幾人分了。”
羅宵感覺唾液在分泌。